“没想到郭将军的箭法,竟是如此神通。”咄悉匐勉强的笑了一笑,说道,“失敬了!”

以射猎为生的突厥人向来敬重勇士,谁能练就一手好箭法谁就能受敬他人的崇拜与尊敬。咄悉匐说这话,倒并不违心。

郭元振淡淡的笑了一笑,说道:“我也是近几年在丰州练的。每天和薛楚玉在一起练武,想不练好箭法,那也难啊!”

说到“薛楚玉”三个字,咄悉匐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说道:“听说上次云州之战刚刚过后薛仁贵就去世了。临终之时,薛仁贵将他用了多年的宝弓传给了薛楚玉。此次银川之战,我们的人就在攻城时见识了这柄弓……它奇大无比,力劲透牛。只要是中了箭的人,一半被钉死在地上,另一半被箭矢透体而过,只在身上留下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

“薛弓。”郭元振摇了摇头,说道,“没人会想面对那把弓。没人会想和玉冠将军薛楚玉对面较量。”

“玉冠将军,薛楚玉……”咄悉匐喃喃的念叨这七个字,深呼吸,突然提起神来看向郭元振。

郭元振呵呵直笑的摆手,“我知道叶护想说什么,但还是免开尊口为妙。”

“为何?”

“想让薛楚玉背叛投敌……”郭元振笑着指向地上那匹死得不能再死了的战马,说道,“除非它现在跳起来,载叶护回营。”

咄悉匐感觉很没面子,别过脸去咬了咬牙,一挥手,闷不作声的走向了军营。

郭元振暗暗一笑,提步跟了上去。

没人再敢骑马,一行人全都步行回营。人固然是吓到了腿软心慌,马比起人来也没好到哪里去。

回营之后,咄悉匐叫人煮了一锅肉,置酒压惊。见到厨子把一串收拾干净了的羊肠拿来准备扔进锅里,平常最爱吃羊肠的咄悉匐勃然大怒,冲上前去就用鞭子一顿猛抽。

将佐和侍卫们都不敢劝,直到咄悉匐抽得那厨子满地打滚浑身见血方才收手,然后他恨恨的一脚踢翻那锅汤肉,“滚——不吃肉了,换蔬菜来!”

郭元振暗笑不己,被那个大炸雷害得我,都吃不到原滋原味的草原炖肉了!

逮着厨子发了一通邪火的咄悉匐,在喝下一整瓮羊奶酒之后,总算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他把郭元振叫到身边坐下,亲自为他把盏连连相敬,又喝下了好几杯。

“郭将军,你说这个东西……叫什么?”咄悉匐盯着郭元振问道。

“这是薛绍谁都没有去透露的至高军事机密,我哪敢打听?我自己叫它大炸雷。至于薛绍管它叫作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郭元振直撇嘴,小声道,“这是我偷来的一个。希望今夜的爆炸声没有惊动薛绍,否则走漏了消息,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不用回去了。”咄悉匐沉声道。

“啊?”郭元振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叶护有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