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薛绍几乎认不出韦待价了。

此刻他正躺在一张竹蔑榻上,身上只穿了一件丝绢制成的袍子。他实在是太胖了,身边有两个小妾打扇他也在不停的流汗,汗水湿透了丝衣看起来近乎完全透明。只要稍一动弹,他肚皮上的肥肉就会像波浪一样的翻滚荡漾起来。

薛绍非常有理由担心,眼前这大一堆肥肉早已经站不起来、走不动路了。

韦待价也确实非一般的怕死,哪怕是接见李仙缘这样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吉祥物”,也只许他一个人进来。李仙缘反复坚持说自己的腿受了伤无法行走,韦待价才勉强允许让他带两个随从抬他进来。李仙缘便指派了薛绍与郭安二人。再又听说李仙缘随行还带了一个相好,韦待价倒是毫不犹豫的把虞红叶也叫了帐来。

四人进帐之后,韦待价就一直在盯着虞红叶看,那双贼亮的眼睛就像一对探照灯那样在虞红叶身上来回的搜寻,一刻也未曾离开。看那情形,他就想用这一双“眼刀”把虞红叶给当场剥光了。

他完全忽略了薛绍和郭安。

倒是韦待价身边那个号称“媚罗刹”的胡姬小妾,一直都在盯着薛绍。薛绍被盯得烦了瞟了她一眼,她居然对着薛绍舔了一圈嘴唇,做出一副饥渴难耐的表情,像是要把薛绍给一口吞了。

韦待价马上就发现了媚罗刹的小动作,非但不怒反而大笑,“李军师,走的时候把你的相好和随从都留下。我赏你杂绢百缎好马一匹!”

媚罗刹大喜,当着众人之面立马扑倒在了韦待价的大肚皮上,抱着他粗如水桶的脖子,一个劲的亲他的脸。

薛绍直皱眉,真是一对狗男女!……以前韦待价不是这样的,至从来了夏州,居然腐化堕落得这么快!

李仙缘讪讪的道:“都督,我还没有禀报军情呢!”

“没什么好禀报的了。”韦待价拍了拍媚罗刹的屁股让她站起来,然后懒洋洋的道,“该知道的军情,本官全都已经知道了。眼下,你们就跟随本官好好的守住朔方便是。等待时机成熟我们再打回去,收复灵州报仇雪恨。到时有了功劳,本官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薛绍顿时笑了,这货还想打回去报仇雪恨?哄哄自己还差不多!

“你笑什么?”韦待价怒目瞪向薛绍,“你是在嘲笑本官吗?”

薛绍上前一步淡然一笑,“对。”

韦待价大怒,“捉起来,砍了!”

石将军为首,帐篷里十几个胡人武士齐刷刷的拔刀出鞘朝薛绍冲了过来。

媚罗刹急急的嚷了一串胡语,惹得虞红叶脸一红当场啐了一口,“寡廉鲜耻!”

石将军等人则是大笑,对薛绍道:“臭小子你艳福不浅,我们大首领要在你临死之前,赐与你有生以来最销魂的一刻!”

“我看还是不必了。”薛绍无视了架在脖子上的冰凉弯刀,平静的道,“韦待价,你认不出我的人,还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李仙缘连忙道:“都督,这就是小生要向你禀报的军情。这一条军情,肯定是你不知道,甚至是你想不到的!”

韦待价愕然瞪大了眼睛死死打量薛绍,突然一拍大腿,“薛绍?!”

“大胆!”郭安厉声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