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是官军。”吴铭说道,“兄弟贵姓?可是将校?”

“官军?我们都是官军,官你娘的军!”溃兵冷笑,“叫王队就行,别的少问——有吃的赶紧拿出来,不然一刀剐了你!”

吴铭皱了皱眉,再给了他半块麦饼,“原来是王队正。你们,都是谁的麾下?”

“你们又是谁的麾下?”王队正反问。

吴铭答道:“朔方军,刘玄意将军麾下武骑团。”

“那你们命好,没有完全钻进贺兰山。逃得早逃得快,路上还能攒到吃的。”王队正咬了咬牙,恨道:“我们这几个都是脓包元帅的麾下亲勋。八千多号越骑兄弟,就逃出来这十几个!”

吴铭和薛绍对视了一眼,再问道:“那脓包元帅,阵亡了?”

“他都没上过阵,阵亡个屁!”溃兵气急败坏的大叫了一声,把屋里其他的溃兵全都吵醒了。

屋里顿时响起骂声一片,还有人捡起石块砖头砸了过来。薛绍和吴铭反应够快闪到了屋外,但王队正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事情。他抱着头让他们砸骂了一阵,待他们消停之后继续悄悄的啃麦饼,砸伤的手上流的血都流进了嘴里。

吴铭用第二张麦饼将王队正悄悄叫到了屋外僻静之处。这次换作了薛绍上前问他:“王队正,我问你一些事情。你要是肯照实告诉我,我给你两张麦饼——两大张!”

王队正狐疑的上下打量薛绍,“我看你有点眼熟,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话太多了,我找别人打听去。”薛绍扭头就走。

“行行,我不多话了!你只管问!”王队正急忙把薛绍拉住。

薛绍便将一张麦饼拿到了手上,问道:“脓包元帅的亲勋中军,难道不是薛楚玉麾下的跳荡军吗?”

“他也配?”王队正咧嘴笑了,“至从薛少帅走了以后,整个朔方军就只剩两部人马没有被脓包元帅整成脓包,那就是玉冠将军麾下的跳荡军,和郭元振将军麾下的丰州城防军。其实他们两部人马可以算作是一部,因为他们一直都守在丰州前沿。”

“现在也守在那里?”薛绍问道,“他们难道没和脓包元帅一起去征讨灵州吗?”

“咦,我说你!”王队正惊咦了一声,“你不是朔方军的人吧,连这都搞不清楚?”

薛绍拿起麦饼就啃了一大口,“你还剩一张。”

王队正顿时慌了,“好汉!好汉嘴下留情,我保证不再废话了!”

“回答问题。”薛绍把咬了一口的麦饼扔给了他。

王队正手忙脚乱的接住麦饼,连忙答道:“脓包元帅倒是想把玉冠将军和跳荡军从丰州调来一起征讨灵州。但是玉冠将军就是牛,他根本没理会脓包元帅的调令,和郭元振将军一起留在了丰州镇守。我还听说,玉冠将军还回信把脓包元帅给教训了一顿,说大战在即,但凡任何一个稍稍知兵之人,也不会从丰州这样的军事险隘抽走兵力——骂得好,可惜玉冠将军没有一戟戳死那脓包,倒让他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弟兄!”

薛绍眼睛一亮,但心中既喜又忧,说道:“想报仇吗?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