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说完了。全场寂静无声,大小宰相无不愕然瞪目。

“对策。”武则天发话了,高声一喝让好些人浑身惊弹,“谁有对策?!”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薛绍。

薛绍有点恼火,看我干什么?——你们全都是上辅天子下安黎庶的宰相,平常个个满腹经纶耀武扬威,到了关键的时候都奶奶个腿的没辄了吗?

“诸公为何都把眼光投向薛绍?”武则天仿佛是读懂了薛绍的心思,没好气的沉声道,“莫非诸公全都百无一策,只等着薛绍一人出面力挽狂澜?”

“太后,臣以为……”武承嗣急忙道,“应当马上组织兵马前去应战!”

武则天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直接忽略了他的话——说了等于没说!

“太后,臣以为……”武攸宁拱手道:“的确是应该,马上组织兵马前去应战!”

武则天这下真是被气乐了,“你二人倒是默契。”

“呃……”武攸宁和武承嗣不敢再多言。

“太后,事关重大。”岑长倩总算发话了,说道,“臣以为,朝廷发兵前去御敌,是远水难解近渴。灵州大都督府沦陷军资尽落敌手,诸多胡民临阵倒戈,进一步壮大了突厥人的声势。既然他们扬言要直捣关中夺取二京,那么臣估计,他们很有可能会依凭贺兰山与灵州军镇为据点,整顿兵马收集粮草以备后战。因此,我们不如就近调动兵马前去征讨,不能给他们太多的喘息扩张之机。”

“地图。”武则天大喝了一声,马上有侍从搬来了一副木质的军事地图横在了政事堂中。

众人走到了地图面前,不约而同的看到了距离灵州都督府不远的,夏州的朔方军与鄯州的河源军。

“岑相,调取哪一部兵马前去应战?”武则天指着地图问岑长倩。

“这……”岑长倩双眉紧皱陷入了沉思,一时没有回答。

所有人都知道,眼下的军事部署绝对是一个烫手的大山竽。岑长倩只要出声表下了态,他就得为接下来的战事担负全责。

“诸公,你们认为呢?”武则天问在场的其他人。

薛绍看到,武承嗣等人全都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状,不吭声。眼下,不管调动哪一部兵马前去应战,打赢了是大功一件;如果打输了,宰相肯定也就做到头了,说不定还得面临其他的悲惨结局。

所以,谁也不愿意在这种生死关头出面替别人顶缸。“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武承嗣之流一向信奉的座佑铭,朝野上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武则天环视众人,气得骨骨咬牙拳头都拽起来了,但是满肚子火没地方发——这就是本宫提拔重用的宰相!到了关键的时候,他们只知暗相推诿、个个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