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做权宜之计吧!”薛顗也点头笑了笑,再道,“如果为兄和薛老,能够早日率领汾阴薛氏一族的知名族人,联名上书支持太后早正君位,那才是人心大定隐患尽除之时!”

“对。”薛绍点头,“如此,就要辛苦大哥了!”

“交给我吧!”薛顗叹息了一声,苦笑道,“这些年来,你做得已经够多了。我忝为兄长,却一直都在坐享其成的沾你的光。现在我也该为我们这个家,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情了。”

“大哥你别这样说。我们的父母去得早,如果没有你和大嫂含莘茹苦的养育我和三弟,我们说不定早就夭折了,又哪来的今日?”说着,薛绍拿起薛顗断去了一根指头的左手,轻声道:“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年大哥斩去这根指头来为我做药引的情形。九指薛侯……你的二弟,穷尽一生倾其所有,也无法偿还你的恩情!”

薛顗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忽的一下转身就走,背对着薛绍挥了挥手,“为兄走了,不必相送!”

薛绍凝视着大哥的背影,突然感觉,只是比自己大了十五岁的大哥,竟然是那么的苍老。那些年举家生活在流放之地的痛苦与挣扎,几乎已经耗尽了他的青春与心血。为了照顾两个弟弟长大成人,他更是殚精竭虑倾尽所有……现在该是到了,我反过来照顾他的时候了!

稍后,薛绍夫妇俩回到了家里。还没坐下来喝一杯茶,朱八戒便告诉薛绍,司马承祯还在家里没走呢!

薛绍不由得笑了一笑,“他还挺有耐性。”

“那真是个牛鼻子怪道!”朱八戒惊奇的道,“我跟他说驸马与公主因事外出短时间内不会回府,他就决意留在府里一直等着你们回来。小人给他安排厢房和膳食,他全都不要,只在后院的柳林里找了块大石,闭目调息盘石而坐。就如此不饮不食纹丝不动的过了两天一夜啊!”

薛绍顿时想起了玄云子曾经说过的一段话,并且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

朱八戒听得一愣一愣的,“驸马,你在说啥?”

薛绍若有所思的道:“司马承祯,必然是精通辟谷之术。”

太平公主上前来道:“薛郎,还是去见一见吧?司马承祯,再怎么说也是当今名仕。太过轻慢,终究不好。”

薛绍点了点头,“八戒,带我去见他吧!”

“是!”

薛绍来到了自家后院的柳林里,见到白衣如雪的司马承祯就坐在一块大青石上闭目入静。非但看不出他有任何风餐露宿的困顿与狼狈,反倒是气色红韵衣袂飘逸,还真像是很多电影电视中见过的那种,隐居世外的得道高人。

远远的听闻脚步声,司马承祯就已经睁开了眼睛。见是薛绍,他便站起身来落下青石,轻扬抚尘稽首而立,“贫道司马承祯,参见薛驸马。”

“仙长请了。”薛绍上前还了一礼,微笑道,“多有怠慢,还望恕罪。”

“驸马言重了。”司马承祯的表现很是淡然,“贫道此来,其实只是受人所托,将一件东西亲自交到驸马手上。”

薛绍略感好奇,“不知是何物?”

司马承祯拿出了一个素色老旧的小布包,递到薛绍面前。

薛绍伸手接过,有点沉——似曾相识!

他顿时心中一动,连忙打开那个布包,一块铁质的道家法简赫然入目。他稍一查看,就见到了法简上雕刻的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