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程务挺在一片黑暗之中醒了过来,头痛嘴干仍是晕晕乎乎的,下意识的嚷了几句,“掌灯、掌灯……水——来人哪!!”

“来了。”

黑暗中有人应了一声,然后从隔间掌了一盏灯进来。

程务挺只当是在自己家里,骂咧咧的道:“蠢奴,不知道在老子床前放一碗解酒汤吗?——快把夜壶拿来!”

“行行,来了来了。”

黑暗中那人连忙应声,忙不迭的放好油灯担来一碗水,又将一个夜壶摆在了床前,“大老爷,你请用夜壶。”

“蠢奴,递上来啊!”

“这可不行。”那人道,“万一尿我一脸,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噫!你这蠢奴……!”程务挺大骂了一声恍然醒过神来,听声音不像是家里的下人。轮了轮眼睛看,那人刚好背对着油灯,只看到脸上一片模糊。

“你是何人?”程务挺连忙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你认为呢?”

那人走到了油灯旁边,程务挺狠狠揉了几下眼睛细下一看,当场惊得弹坐起来,“薛少帅……你你、你怎会在此?”

“这里是我家。深更半夜的,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薛绍在笑。

“啊?!”程务挺大惊,茫然的举目四望,喃喃道,“还真不是我家里……我怎会来了这里?”

薛绍笑呵呵的坐到了他床边,“白天的时候你喝得醉薰薰的闯进兵部官署,不记得了?”

“有这事?”程务挺惊愕的瞪大眼睛,“你不是在洛阳吗,何时来了长安?长安只剩一个留守府了,又哪来的兵部官署?”

这下换作是薛绍愣住了,“这里是洛阳。”

“啊?”程务挺的表情完全僵硬了,“这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记得……”

薛绍真是哭笑不得,看来他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敢情他最近每天都在喝断片根本就没清醒过,就连自己怎么来的洛阳都不记得了。

这样的极品酒鬼,还真是头一次见!

“饿吗?”

“有点!”程务挺倒是不客气,拍着肚子咧着嘴笑,“多时不见,我们喝点小酒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