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武则天笑了一笑,“你这是公然党朋,该当何罪?”

薛绍苦笑了两声,“太后要治罪,臣无话可说。但是臣总该是有为国举贤的权力吧?——对,举人自代!”

武则天呵呵的笑了一笑,“说吧,要谁?”

“原咸阳令姚元崇,和讲武院的萧至忠。”薛绍答道。

“咦,姚元崇还没到中枢上任吗?”武则天倒是好奇了,“月余之前,本宫就已经亲自下令准许,将政绩突出的咸阳令姚元崇升调京城为官,并许以五品官职,着吏部良才度用。”

薛绍苦笑了一声,小声道:“太后,经由吏部的身言书判和层层诠选,半年算快的了,三五年甚至是不得官,那也是常事啊!”

“倒是本宫忽略了。”武则天恍然点头,“若非你今日侥幸看到了姚元崇的卷宗,险些让朝廷耽误了一位贤才——你想让他做你的帮手?”

“副手。”薛绍说得斩钉截铁,“兵部侍郎,我刚刚腾出来的位置。”

“兵部侍郎可是四品大员,职事更是万分紧要。”武则天面露一丝难色,“姚元崇虽有政绩和才能,但毕竟还很年轻。斗然一下将他提拔到四品高位,怕是难以服众。”

薛绍笑了一笑,小声道:“太后,姚元崇比臣大了快有十岁。而且臣敢担保,他绝对能够胜任兵部侍郎一职。如其不然,就连着把臣头上的这一顶尚书乌纱,也一并摘了。”

武则天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就笑了,“好吧,谁叫本宫把改旗易帜这么困难的差事,摊到了你一个人的肩上呢?——就许你,得寸进尺一回!”

“臣谢太后!”薛绍大喜的拱手而拜,再道,“那萧至忠……”

“你当真还要得寸进尺了?”武则天皱眉,“这朝廷的官职委任,可不是你家中的分发年货。”

薛绍嘿嘿一笑,小声道:“太后,萧至忠是公主殿下一力举荐的人才。他的曾祖父萧德言,还是先帝的老师呢!就算抛开门第和出身不论,萧至忠在讲武院那个冷水衙门里一干就是几年,一直任劳任怨勤勤恳恳,既有功劳也有苦劳。臣这个兵部尚书,总不至于非得委屈了他的才华,方能彰显臣的大公无私吧?”

“果然是舌灿莲花。”武则天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难不成,你兵部还有职位空缺?”

“有。选院南曹缺一个员外郎。”薛绍忙不迭的又补充了一句,“区区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儿……太后,你大人大量,就破格恩准了吧?”

“从六品的中枢要职,怎么就成区区了?”武则天仿佛是在冷笑,“你当初入仕的时候,几品何职?”

“嘿嘿!”薛绍笑个不停,“从七品下光禄寺太官令,专管宫中膳食的火夫头目……咳,还是检校的。”

武则天也忍不住笑了,“如此说来,你倒是知道一些好歹——行了,若无他事,便退下吧!”

“臣谢太后!”

这当然就是答应了。

薛绍心情总算是难得的美丽了起来,走出御书房的时候脚下如踏春风,就差哼个小曲儿了。

转过宫廊时,薛绍冷不丁的差点迎面撞到一个人。

若非是先闻到了一股扑鼻异香,那就真的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