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薛绍说完这些,太平公主勃然大怒,脸儿涨得通红咬牙切齿的大喝:“裴炎老匹夫,屡次主动寻衅与我夫妇作对,着实可恶!薛郎带兵在外御寇杀敌为大唐保境安民,有大功于朝。如今薛郎刚刚打了大胜仗回来,他便纠结一群人上书弹劾,就如同当初裴公北伐大捷时的伎俩一样!这老儿面善心狠外宽内忌,自己百无一能毫无建树便只知嫉贤妒能,生怕别人压了他的风头、占了他的权势!”

库狄氏苦笑连连,小声劝道:“殿下且息怒。现如今,光是骂裴炎也不是办法了。那么多的人上书弹劾薛驸马,御史台已经正式立案开始调查,随时可能会将驸马传去问话。”

“难不成,他们还敢捉拿薛郎下狱?”太平公主越说越火大,罕有的如此暴怒,大声喝道:“我看——谁敢!”

“呃……”库狄氏有些愕然,还真是没见过太平公主如此大怒。

“殿下,别动怒。”薛绍连忙轻抚她的后背,柔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放心吧,今日不同往日,裴炎老儿奈何不了我。”

太平公主消了一些火气,好奇的道:“你有把握?”

薛绍自信满满的微然一笑,说道:“我的爱妻,有件事情你一定要弄清楚。你的男人这几年出生入死的在外拼搏,不是白拼的。以前我根本就不是裴炎的对手,对他只能避而远之。但是现在不同了,既然他再一次对我出手了,我也就不会再沉默。鹿手谁手,拭目以待!”

库狄氏吃了一惊,“薛驸马是想反击?”

太平公主也微微有些惊讶,心说裴炎布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来加以陷害,薛郎非但不惧,反而还要绝地反击!……我怎么就觉得,如此的心里没底呢?

薛绍见两个女人同是面露惊讶与迷惑,淡淡的一笑,说道:“我得去抱一抱我的宝贝儿子了。爱妻,你陪华阳夫人再聊一会儿吧!”

“喂,别走呀!”太平公主急道,“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库狄氏连忙拉了太平公主一把,轻轻的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追问了。

薛绍回过头来,对着太平公主微然一笑,信步走了。

太平公主看到他这个笑容,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温暖和踏实,那么多的忐忑和担忧顿时间就化作烟消云散了。

“处乱不惊,临大事而有静气,薛驸马真是一个沉着睿智的伟丈夫。”库狄氏轻笑了一声,由衷地叹道:“短短一年不见,他真的变了。曾经我还有些担心,他这么年轻能否顺利接过先夫留下的重担。现在我是一点担忧都没有了。他现在所拥有的自信和从容,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那得是经历过无数的惊涛骇浪与生死考验,才能练就的磅礴大气……真了不起!”

太平公主不由得笑了,“真是难得,夫人会对他如此称赞。”

库狄氏也笑了,“人所共知我这人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话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也不会巧言令色的去哄骗谁。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现在的薛驸马真的很像我那大器晚成的先夫。所不同的是,家夫到了年近半百才成为大唐的兵马统帅,而薛驸马现在还只有二十出头啊!”

“好啦,咱们不说他了!”太平公主心花怒放,适才的愤怒与不悦已是一扫而空。她笑眯眯的挽住库狄氏的胳膊,说道:“夫人不如和我聊一聊我母后的事情呀,她最近好吗?我真的好想念她呢!”

……

次日清晨,朝霞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