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迈着膝盖,一步一个台阶的前行。

月奴牵着马跟在他后面,眼泪都要流干了。她心想,就算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圣上帝王,公子也没有这般跪过,如今为了裴公……孙真人呀孙真人,你若是不下山救裴公,我管你是真神仙还是假神仙,我都要跟你拼了性命了!

冰石坚硬,薛绍走了一小段路,膝盖已是破皮疼痛无比。他心想,心诚则灵这种事情我是无所谓了。但是只要能够治好裴公的病,就算是死——我也认了!

坚持!

“公子,四下无人,你不如起来吧?”月奴怏怏的小声道。

薛绍不予理会,迈出了膝盖。

又走出了小段路,迎面走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牵着一匹小青驴驮着两个布袋子,穿一身青灰色的道袍梳着发髻,做道人打扮。

那青衣道僮见到了薛绍,主动快步走上前来,稽首拜道:“郎君这般跪行上山,是要求医问药吗?”

“正是。”薛绍拱手回了他一礼,“敢问仙长,可曾识得医仙孙真人?”

“正是家师。”青衣道僮连忙道,“郎君快快请起,家师说过多次了,不希望有人跪行上山求医问药,直接登门即可啊!”

“孙真人医德崇高,父母之心。在下无以回报,只能诚心跪求。”薛绍答道。

“不必了,不必了。”青衣道僮上前来拉薛绍,“郎君也说了,医者父母之心。父母救子,天经地义——郎君快快请起,请随我一同折返,求见家师!”

“多谢了,我不能起。”薛绍固执的跪着不动,“其实,我是有不情之请。”

“郎君请说?”道人问道。

薛绍说道:“家师病重卧床,已是难以出行。在下想要请动真人亲自下山,去为家师治病。若不跪行,何以表示诚意?”

“家师下山?”青衣道僮顿时面露难色,“郎君,这恐怕是难以办到了。非是家师不近人情,只是他老人家毕竟已是百岁高龄,山路崎岖难行,家师已有十年未曾下山一步了。”

“我可以背他下山!”薛绍说道,“若我一人不行,我可以编一座轿子,我二人抬着孙真人下山!”

“这……”青衣道僮苦笑不已。

薛绍想了一想,拿出了那块铁牌,“不如有请仙长,先给令师孙真人呈上此物。孙真人看了,或许自有主张!”

“咦,这不是朱雀法简么?”青衣道僮接过那物看了之后,惊奇道,“家师早年曾受衣钵传承,从师祖那里继承了四块这样的衣钵法简,分别以四象圣兽为名。如今道观之中却只剩了两块青龙法简与白虎法简,另有两块朱雀法简与玄武法简不知所踪——不料,这朱雀法简却在郎君手上!”

薛绍苦笑,我会告诉你,另两块都在我手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