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如何茅塞顿,又是如何突发奇想的呢?”武则天很配合的问道。

李治呵呵直笑,说道:“天后你想想,薛绍年方弱冠从未涉及军旅,但是他至从拜入裴行俭的门下学了卫公兵法,又从军远征经历了一场北伐,就发生了脱胎换骨一般的巨大改变,朝夕之间就从一个鲜衣怒马的贵公子,变成了横扫千军的将帅之才。由此可见,将帅之才真的是可以培养与煅炼出来的!薛绍,不就是最佳的概模吗?让他来开办一个培养武将的军事学堂,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武则天面带微笑机锋不露,淡淡的道:“从大唐开国起,河东薛氏人才辈出,几乎每一代人都会出一个天下文宗。如今到了薛绍这一代,难道是要出一个‘天上下武宗’了么?”

“天下武宗?”李治听到这个新名词先是一奇,随即就是一笑,“天后的意思是,薛绍以后会像薛元超那样,‘桃李满天下’么?”

“陛下,是桃李满军队!”武则天侧眸看了一眼薛绍,意味十分深重。

薛绍一拱手,“陛下,天后,如果讲武院将来真能培养出三五将才,那他们一定是死心塌地效忠二圣、效忠朝延的!兵者凶器,选将比选官更加应该注重德才兼备。若是心术不正之人,哪怕是天纵奇才也不能任其学习兵法、执掌兵权!臣记得,当年的侯君集便是这样一个典型的例子!”

“说得好。”李治抚掌而赞,“德才兼备,这理当成为讲武院遴选与培养人才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否则,若是培养出一个本事大却要造反的将军,岂不是适得其反了?”

“是,臣谨遵陛下教诲!”薛绍拱手再拜。

武则天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一君一臣的一唱一合,脸上泛着莫可名状的微笑,完全是不动声色。

这一记微笑落在薛绍的眼里,让他感觉讲武院的未来固然是光明又伟大的,但也一定是……困难重重命运多舛的!

“至于薛绍的军职一事,天后还是要多多留心。”李治再又扯回了这个话题,看似都有些“不依不饶”了,他说道,“军队之大,难道还容不下朕的一个外甥和女婿,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奇袭黑沙生擒了伏念的卫公门生吗?说将出去,岂不令天下人耻笑朝廷不会用人、辜负才俊?”

“是,臣妾一定详加留意,尽早恢复薛绍的军职!”

眼看李治的态度如此坚决,武则天也算是做出了“保证”了。

“最好是,在北衙禁军当中给薛绍安排一个位置。”李治仿佛是有些得寸进尺了,他说道,“薛绍要办讲武院,院址就在北衙校场。若能在北衙禁军当中给他兼任一个军职,则是两全其美最好不过。”

“是,臣妾记下了!”武则天一一应诺。

“朕还是那句话。”李治把话又兜了回来,说道,“今日,是我们的家人私话,不足为外人道知。朕的初衷无非就是,既然用外臣也是用,自家人当中有了人才,为何就不能重用呢?古人云,内举不避亲嘛!——薛绍,你也切勿让朕、让天后和太平失望了。我们对你,都有着很高的期待!”

“是,臣万万不敢辱没了皇家的尊严,更不敢辜负了陛下与天后的器重,也不敢枉费了公主殿下的信任!”薛绍拱手拜道。

“好了,朕想说的,差不多就都说完了。”李治笑容可掬的看向武则天,“天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武则天沉思了片刻,说道,“有!”

薛绍和太平公主同时心时怦怦跳了起来,她会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