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一把拉住她,“如此大庭广众,莫非忘了你现在已是七品武官,身上还穿的明光甲胄——可别丢了这身铠甲的脸!”

“公子,月奴真的知错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月奴没有跪下去,但是低头哽咽眼眶都已湿了。

“我以为我不说你,你会自己懂事。”薛绍冷冷的道,“却不料,你一次比一次荒唐。黑沙城里,你帮艾颜招兵买马;回了长安,你帮她陷害于我——你二人究竟有何密谋?”

“没有!公子,当真没有!”月奴很紧张的惊叫起来。

“别大呼小叫的!”薛绍低斥了一声,“自己想想清楚,回头要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若有半点遗漏,你也别就不必再认我了!”

“是……”月奴的眼泪滚了下来,滴在胸甲上咚咚作响。

薛绍看到她这一副模样多少有点不忍,但是刻意冷着心不去哄她。一直以来,月奴都是薛绍自己最信任的人,可是她接连犯错、甚至还有了一丝背主作窃的嫌疑,这种苗头必须扼杀在摇篮之中。否则,被惯坏了的月奴就不再是以往那个忠心不二的月奴,还留她何用呢?

一言不发,薛绍大步朝前走。月奴犹豫了一下,擦干了眼泪匆忙跟上。

稍后,薛绍带着萧至忠与月奴一起到了御书房外,求见武则天。却得知天后已经料理完了政务,去了御花园散心。于是薛绍只得请了宫人做通传向导,转道再去御花园求见。

今日阳光晴好,武则天的心情看似也还不错,正在御花园里欣赏几拨儿宫女宦官在对比蹴鞠,时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得知薛绍求见,武则天呵呵一笑,“薛驸马来得正好。若论蹴鞠,宫内恐怕没人能够胜过大名鼎鼎的蓝田公子吧?宣他过来!”

薛绍上前觐见,武则天笑容可掬,“驸马来得正好,不知你可有闲情,为本宫表演一番蹴鞠躬白打?”

薛绍略微一愣,随即就诺,“微臣遵命。”

“好,那就有劳你了。”武则天颇有闲情雅致地笑道。

薛绍有些日子没有玩蹴鞠了,还是年初的时候陪太平公主玩过。今日拿起球来试了几手白打(花式踮球)却显得有些生疏,没了昔日的精彩。

宫人们照样掌声雷声的喝彩,武则天远远看着只是呵呵一笑,对左右道:“你们且看,今日的薛驸马俨然已不是昔日的蓝田公子。他这一手蹴鞠的绝技已经有些荒废了,却只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军国之事上。”

左右侍人都是机灵之人,连忙说道薛驸马如此转变,实乃二圣之福,公主之福,朝廷社稷之福。

把武则天哄得哈哈大笑,她说道:“以后,休要再称呼薛驸马为蓝田公子,那是对他的贬低!”

“是!”

薛绍擦了擦汗喘匀了气儿,回到武则天面前拱手苦笑,“天后见笑,臣已多日不曾蹴鞠有些荒废,献丑了。”

“无妨。”武则天微然一笑,“说吧,你此来所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