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我?”薛绍怒目一瞪。

“下官不敢。”丘神勣抱了一拳,说道,“郑昆仑狗眼看人低冒犯公子,确实有罪。但实际上,他也不过是在听从他的后台东家命令行事。”

“他还有长安的后台东家么?”薛绍漫不经心的明知故问,“是谁,说出来让我膜拜一番如何?”

“……”丘神勣犹豫一下,不知该不该说。

这时郑县令上前一步抱拳拜道:“薛公子,下官蓝田县令郑齐之。不知可否让下官说上两句?”

薛绍都没正眼去看他,“说。”

“此事,的确是误会。”郑齐之说道,“劣弟初来蓝田,对此处风土并不熟悉。当时有人让他收购一定数量的田亩,采买到适合的庄院来开设瑶池玉林。他选来选去,无意中只是发现公子名下的田亩的庄院最是适合。未加详察,他就经营起来了。劣弟确实做得不对,但他也确实无意冒犯公子。”

“无意冒犯?”薛绍冷笑一声,“我的老管家陈兴华在蓝田也算是个老熟人了,他曾经到县衙上报过,可是无人理会。后来他又上门理论,未及开言就被郑昆仑带人打到重伤。本公子曾经人称蓝田公子,我的故居在蓝田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无意冒犯?莫非郑昆仑的眼睛和耳朵全都是废物摆设?——既如此,要了也是无用,该剜的剜、该割的割了吧!”

吓得郑昆仑怪叫一声,捂着耳朵就要跑。郑齐之怒瞪了一眼,郑昆仑方才死死站住,但浑身都在筛糠。

权贵们的手段,郑昆仑是见识过的。别说是剜一双眼睛割一对耳朵,真要将他们惹毛了,灭你满门都是没得商量——郑昆仑这下是真的害怕了!

“薛公子,你先消消火。”丘神勣又连忙站了出来做和事佬,劝道,“事已至此,就算是宰了郑昆仑也没什么益处。与其这样,还不如得一点实惠。公子以为如何?”

“实惠?”薛绍冷笑一声,“那得看是,什么样的实惠!”

三人一听薛绍松了口,顿时心中都在暗喜。

郑齐之连忙说道:“千错万错,全是我们兄弟犯下的过错。公子但有任何损失,我等愿意双倍奉还!”

“双倍奉还?”薛绍闷哼了一声,“那打死打伤的人如何计算?还有我的人在牢里受的苦,又该怎么算?”

“那不如,就请公子给出一个折算之法?”郑齐之说道。

“不用算了”薛绍老大耐烦的拍案而起,说道:“你兄弟二人现在就滚出蓝田县,什么都不许带,头也不许回。从此不要让我在两京之地看到你们。否则,后果自负!”

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薛公子,下官好歹也是一任县令父母官。”郑齐之耐着性子说道,“怎能就此逃官而去?”

“你若不去,我自有办法让人押着你去!”薛绍淡然道,“到时候可能就不是你弃官离职,而是千里流放了!”

“……”郑齐之傻眼了。

郑昆仑比他哥哥要焦急多了,连忙道:“薛公子,事到如今我也不妨直言相告。小人在蓝田县经营的所有产业,全都是归属于中书舍人武攸宁的。小人名为东家,其实只是他的一个管家而已!你让小人舍弃瑶池玉林和诸多田产离开关内,小人不敢不从。怕只怕,消息传到了武舍人的耳朵里,不好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