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陌刀军士们同时心头一震,他娘的,我们居然会有这么大的罪名?李仙童这不是要害死我们吗?!

眼看着薛绍再出狠招、来釜底抽薪动摇他麾下的军心了,李仙童情急之下大叫起来,“薛绍,你休要血口喷人!这些人全都是并州军府的卫士,谋杀行刺案发之后,奉命前来戍卫大都督府!什么铲除异已、霸占衙门,更是子虚乌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奉命而行,都是遵从大都督府长史李老令公发出的命令!”

“证据呢?”薛绍冷冷的一笑,“我们看到的,全是你一个小小的并州法曹在这里上蹿下跳。府兵奉命前来戍卫大都督府,你小小的法曹有权调动吗?诛连官员的海捕文书,是你小小的法曹说发就能发的吗?我堂堂的议贵、李老将军堂堂的功勋战将,是你小小的法曹能够摆出刀兵大阵来抓捕的吗?——你说这些全是奉你祖父之命而行,那你就把他叫出来,当面对质!否则,你就是个谋权乱政的判逆!”

李谨行这下真是透心大爽,大喝道:“小参军,把李老令公交出来!!你不会是在谋害嫁祸了韦巨源之后,又想用同样的法子对付你自己的亲祖父吧!”

“把李老令公,叫出来!”两百卫士和牛奔等人,一同大喝。

李仙童气势尽失,现在,就连那五百陌刀兵也不吭声了。

“我……没有!”李仙童这下有点慌了,“薛绍!分明就是薛绍绑架了我祖父,然后栽赃嫁祸于我!”

“证据呢?”薛绍平静的道。

“我……会找到证据的!”李仙童咬牙,“我现在就去找!”

“想来个缓兵之计,溜之大吉吗?”薛绍冷笑。

李谨行麾下的两百军士哗啦啦的上前,把李仙童围了个水泄不通。

反观那五百陌刀兵,全都原地未动,在一旁冷眼旁观。虽说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但也得看是什么样的灾。如果是“参与谋反”这样的十恶不赦之罪,那可就不是一点军饷就能让这些陌刀兵去卖命的了!

归根到底,这五百军士全是“雇佣军”。雇佣军最大的好处是拿钱办事不问其他,而且能力够强。但是他们最大的弊端也就在于,他们对于主子没有绝对的忠诚,不会像三刀旅的人对薛绍那样,甘为其两肋插刀。到了关键的时候,雇佣军最先考虑的肯定是——自己保命要紧!

李仙童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所有的守备力量都放在了衙门的正堂交锋之地,却对后堂的防备掉以轻心。

“我终究是低估了薛绍!没想到他居然敢冒这样的天下之大不韪,去绑架我的祖父!……这厮真是够阴险、够歹毒!”李仙童只能在心里,如此的痛骂薛绍!

“李仙童,你已经原形败露、众叛亲离,还有何话好说!”薛绍大声喝道。

好些个军士已经忍得够久了,这时就要上前将李仙童擒下,心里都在打着小算盘:这个害人精有没有罪那是朝廷和律法说了算;但是咱们窝了一肚子鸟气,怎么也得把这个害人精狠揍一顿再说!

“站住!”李仙童触底反弹急中知智,大喝一声,“薛绍,你血口喷人的指证我那么多的罪名,你又可曾有半分的证据?还不是单凭你信口雌黄?再者,就算我李某人当真犯了什么事,也轮不到你与李谨行来裁断!你们带兵冲撞官府、在大都督府里对我这个法曹参军进行连番的污辱、现在还意图对我进行殴打与伤害,就是严重违法!——魏御史,你可是朝廷的御史,是律法公正的象征,你就没话可说吗?”

李仙童这一通话,还是起了一点作用。那些想要上前捉住他狠揍一顿的军士们,都收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