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友谊把文件袋收起来,望着秦天亮不禁叹了一口气,起身冲李荷说道:“李荷,咱们可以走了。”

从审讯室走出来之后,马友谊接着来到了王专员的办公室。

“真的是太让我伤心了,我是一路看着秦天亮成长起来的,在长沙师范学院,他是青年运动的优秀分子,被军警抓起来,他也顽强斗争。后来,是我介绍他入的党,又带他到延安学习,经过组织的考验,潜入到了敌人的内部。我真没想到,我亲手培养的秦天亮变质了,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这就是对组织的背叛!”马友谊痛苦地说道。

王专员背着手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思忖道:“友谊,有没有这种可能,秦天亮是担心什么才不肯说出实情?”

“他有什么可担心的?从工作上讲,我一直是他的上级;从个人感情上讲,我们并肩战斗,亲如兄弟,他连我也信不过吗?”

王专员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他死咬着梁晴母子牺牲,那秦天亮肯定有问题。这些照片毕竟是我们内线的人传回来的,不会有假。”

说到这里,王专员突然停下了步子,说道:“咱们不如换一个场合再和他谈一次,秦天亮搞地下工作时间长了,精神意志紧绷着,他放松不下来,惯性会让他觉得周围都是敌人。”

“换到哪里?”马友谊下意识地问道。

王专员说道:“我来安排一家宾馆,你陪他来。”

马友谊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两个人正说到这里,见李荷急匆匆地敲门走了进来,汇报道:“马处长,出事了!”

马友谊一个愣怔,问道:“怎么了?这么急,谁出事了?”

李荷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专员同志、马处长,城东派出所来人了,说沈枫,他……他被害了。”

马友谊不禁大惊失色,忙又问道:“派出所的人呢?”

李荷回道:“在我办公室等着呢。”

马友谊想了想,说道:“李荷,你先回吧,我们随后就到。”

见李荷走出去,马友谊这才说道:“一定是潜伏特务干的。别忘了,沈枫知道国民党撤退前后的内幕。”

王专员皱起了眉头:“这么说,秦天亮身上的疑点很大。”

马友谊点头说道:“我想是这样的。”

王专员接着思忖道:“如果沈枫真是被潜伏特务杀害的,那就先从潜伏特务入手,还愁搞不清楚秦天亮的底细。”

离开王专员的办公室,马友谊带着李荷又马不停蹄地奔向了城东派出所。

在一个单人房间里,一个老公安向马友谊、李荷两个人作了案件的汇报。最后,老公安递给马友谊一张照片,说道:“这是现场照片,从伤口上看,是一刀致命,又准又狠,力道很大,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马友谊平静地看着,少顷,抬头问道:“最后一次见到沈枫的人找到了吗?”

老公安答道:“排查工作正在进行,我们在芙蓉路文具厂找到了一位女工,她是最后见到沈枫的人。”

不一会儿,那名女工便被老公安带进屋来。女工看了一眼马友谊,又看了一眼李荷,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