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坏了吗?敢在光天化日下杀人,还是在城内对这样的大户人家动手,这样的贼人穷凶极恶,咱们怎么招惹的起,让上面的大老爷拿主意去。”陈武没好气的说道。

那捕快愣了下,随即凑近了说道:“这薛家当真是豪富,里面好处不少,咱们……”

“有命赚,也要有命花,找两个监牢的婆子进去陪着,安排五个兄弟在外面看着放哨,其他人先押回去询问。”陈武摆摆手说道。

在场的人虽然不甘心,可也知道陈武说的是实话,再加上刚才搜查押人的时候,大家手里多少都落了点便宜,也就照办了。

捕快们来得快,走得也不慢,薛家宅院这边留了五个差人看守,又在女监那边找来两个管事的婆姨进了屋子看守,这也算是看那云山寺的面子,薛晓宗的妻妾女儿没有带走,其他人都是被带回衙门,大凡这等豪富人家出事,都会先怀疑是不是内外勾结,凶徒肯定跑了,但如果找到内贼,顺藤摸瓜找过去,那就是一网打尽。

云山行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有附近的住户,也有城内的闲汉,对这个骇人听闻的血案,大家没什么同情的心思,甚至还有人低声说报应,云山寺相关势力在州城之内已经横行很久了,名声极差。

大家都以为这薛家的血案就是今后这几天的谈资,没曾想临近天黑的时候,又在衙门那边传出了惊人的消息,云龙山云山寺发生血案,僧兵勾结匪盗作乱,杀死方丈圆信,监寺如难以下二百一十六人,大肆劫掠之后,逃跑下山,据说应该是赶往某个下院。

这消息一传出来,徐州城内很多人都是震惊无比,所谓“水淹徐州城,浸湿云山寺”,在徐州不少百姓眼中,即便徐州城被黄河淹没,云山寺也会安然无恙,一来是云山寺地势高,二来是云山寺是徐州第一大地主,人多钱多地多,这样的势力肯定会屹立不倒,无人敢惹,谁能想到居然起了内乱,僧兵和匪盗勾结,做下这么大的案子。

只不过将天黑的时候,才有人去官府报案,眼看着就要入夜,城门就要关闭,那云山寺又在城外,一切就要等到明天了,而且云山寺横行久了,对官府从没什么恭敬可言,孝敬也不必说了,自然是万事稍待。

这世上聪明人不少,云山寺方丈圆信和云山行东家薛晓宗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秘密,很快就有人把这两件大案联系到了一起,说难道是同一伙人做的?

有了这个猜测,薛家下人奴仆的嫌疑就小了很多,这些人身上的油水也已经被搜刮的干净,监牢地方也紧张,入夜后这些人都被打发了出去。

倒是薛家的二管家偷偷找到了捕房这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刚才人多嘴杂小的不敢说,小的倒是看到凶手的个子不高……”

“我们知道了,你且回去,这消息不要对旁人讲,路上小心些。”

“多谢陈大爷关照,我家主母定有回报!”那二管家很是毕恭毕敬的回答。

害怕人多嘴杂,这要紧消息自然要说给捕房的头目听,还要屏退旁人,等这二管家出门,陈武就快步出去找赵振堂,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还是年轻,留下了手尾。”

那二管家出衙门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了,二管家满面愁容的走在路上,天黑入夜,只要不是烟花风月之地,都是冷清安静,路上没什么行人,等他听到前后脚步声响起的时候还没什么奇怪,但脚步声急促密集,这才反应过来,可这时候已经晚了。

二管家没有回来,薛家上下没什么奇怪的,太多人已经跑了,昨天还好,可衙门里云山寺僧兵勾结盗匪作乱,方丈圆信被杀的消息传来,谁都知道薛家完了,老爷死了,作为靠山的太爷也死了,孤女寡母的有什么用处。

城西有一处枯井,因为害怕孩子们掉进去,上面盖着石板,还用大石头压着,早晨起来。有细心的注意到这石板和石头似乎被人动过,可好奇归好奇,既然还盖在上面,谁也不愿意花费力气搬开。

什么薛家就要树倒猢狲散,什么城西枯井可能闹鬼,这些消息都比不得从衙门里刚传出来的大事。

说是云山寺的僧兵勾结盗匪,准备血洗何家庄,幸亏赵进派人去卫所求援,又通过卫所的人找到了驻军周参将那边,周参将派出麾下亲卫,杀散贼人,救下何家庄,斩首四百余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