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高悬,夜风微凉。

长麓国皇家秋围猎场内,几队铁骑精兵高举火把,在营地周围的树林中搜寻。

半个时辰前,长麓国君在自己的营帐内被人暗杀,如今生死不明。

营地内人声鼎沸,哭喊声,呵斥声响作一片。与国君营帐相距不远的另一个营帐内,一名模样俊秀的青年端坐案前,捧着本书卷正在阅读。

“公子,您真不去看看?”他的身侧,一名奉茶的侍从低声问。

青年头也不抬:“不去。”

“可陛下那边万一出了什么事……”

一句话还未说完,青年抬起眼皮,冷冷瞥了他一眼。

青年年纪尚轻,五官俊秀雅致,看上去甚至有些文弱。

他应当刚要睡下,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衬得身形消瘦修长。那张脸白净无暇,唯有耳垂下方生了一枚朱砂小痣,颜色鲜红,在炭火映照下惹眼得很。

可当他这般看过来时,却叫人脊骨生寒,不敢目视。

侍从登时出了一层冷汗,连忙闭嘴了。

“你跟在我身边时日不短,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了吧。”

青年手中书卷翻过一页:“没有下次,出去。”

“是……是!”

“等等。”青年忽然叫住他,“把炭盆撤了,太热。”

侍从略微一怔,看向青年。

空气中不知何时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果木香。

或许是炭火烘烤的缘故,青年侧脸至耳根都肉眼可见地泛起点粉色,衬得那枚朱砂小痣颜色越发艳丽,平添一丝魅色。

他扯了扯松散的领口,神情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没……没有。”

侍从忽然有些呼吸困难,他不敢再多言,连忙撤下炭盆快步离开。

直到出了营帐,被夜风吹得一个激灵,侍从才觉得不对。

公子往日极畏寒,如今已至深秋,夜里正凉着,怎么会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