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蔡的上前一步说:“好,既是大家说了,我也就依了你,把嫂子和你的闺女换了。你放心,她只要在我那里服侍我三个月,我一个子儿也不要,一根汗毛也不少的还给你!”他又低下身子看着五嫂说:“咳,真是个美人胎子,老五,你好艳福啊!”

范时捷早就看不下去了,他正要上前说话,李卫却在他身后拉了他一把:“老范,你急的什么?瞧四爷的。”

范时捷眼睛一瞟,见弘历早已气得咬牙切齿的了。那蔡老爷心里明白,这里是粥场而不是人市。在这里多停,弄不好要惹祸的,他偷偷膘了一眼弘历,发声狠说:“算了,算了,不要她这个婆娘,还是拉上她闺女,咱们走人!”

“慢!”弘历终于忍不住开言了,“他不就是欠了你七两银子吗?这笔欠账我来还!”

蔡云程听他口音不像本地人,心里更是不怕了:“咳,你个外乡人到我们南京来充的什么大个儿!要知道,这是金陵城,他欠我的是人债,而不是钱债。人,我已经买下了。”

“就算是你的,我也要买!”

“好吧,既然你有钱,那就七十两银子卖给你!”

弘历的脸上青筋直暴,李卫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位少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哪。他眼睛一瞟,见邢家兄弟已经在往这边凑过来,才略微觉得放心了些。范时捷从怀里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蔡云程一看这阵势,忽然又说:“嗬,你们可真阔气呀!可惜,老子现在又不想卖了!”

李卫站出来说:“卖,由不得你;不卖,照样也由不得你!这女孩子的本主是王老五,而不是你姓蔡的。金陵乃三尺王法所在之地,你竟敢强买女孩儿为娼、还当众调戏妇女,你活够了吗?”

范时捷作过一任顺天府尹,对大清律更是再熟也不过的了。他也说:“赌债按律是不索还的,欠就欠了,连王老五在内,也不必还给你,你这贼王八如此可恶,不怕朝廷玉法吗?”

蔡云程却嘿嘿一笑说道:“哦?听你们这口气,像是城里的哪个衙门的吧?告诉你,就是李制台在此,他也挡不住!爷今天奉的是万岁驾前三贝勒的差使,三贝勒说了,要买几个女孩子。教出来后呈进大内去的。王老五欠了债,他自愿用女儿来抵。怎么,你们想挡横吗?”

此言一出,不但是李卫和范时捷,就是弘历也觉得意外。他们谁能想到弘时竟敢背着皇上干出这样的事来?弘历心中急速地转了几个圈,冷笑一声,却不言语,只是瞧了一眼邢氏兄弟。李卫断喝一声,“与我拿下了!”

邢氏兄弟“扎!”地答应一声,转身扑向那蔡云程。几个街痞子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姓蔡的却一脸不服气地叫道:“你们是哪个衙门的?防着头上的顶戴!就是张中堂和鄂中堂在这里,他也得瞧着我们三爷的脸色!”

“放屁!”弘历怒喝一声:“掌他的嘴,叫他冒充皇阿哥!”

邢氏兄弟一齐下手,姓蔡的哪还有还手之力。李卫到底是比别人心思灵动,他一听弘历这话、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拉了拉邢建业的衣服,轻声地说:“快,打死算完!”

邢家兄弟得了这个令,哪还容得姓蔡的再作恶。一阵拳打脚踢之下,蔡云程早已是一命呜呼了。邢建业又踢了他一脚说:“就这么块臭肉,还配给三贝勒当差,也不怕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