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了上头的岑何春,下头的刘川、舒博海动心的契机。

跟林海文单刀直面,白明正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没有好下场。可要是林海文扶植的一个傀儡,刘川或者舒博海,那就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悸动了。白明正任职的这些年,向他们展示了这个职位的权力有多大,这是个无法不心动的地位。

所以,在他们想来,他们弄掉了凌鸣,如果林海文真有推动什么公盘的心思,他们再配合就是了嘛——当然,前提是展品不能够局限于实用器型,那简直是要掀了他们的天下。

斗争之后,不伤和气。

这是华国颠扑不破的真理呀。

林海文在见到这两个人的时候,他们脸上颇有几分真心的笑容,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听凌会长说林先生今天会到场,我们可是意外的很。”舒博海一手海泉瓷,闻名海内外,此时也是风度翩翩大师模样。跟他对面神色古板的错胎瓷传人刘川,有挺大不同的。

“倒也不该意外呀。”林海文扫了一眼这群人,有点腻味,也有点释然。

他手握恶人谷,多年来用的不少,但都尽力求一个心安理得,或许有做得不够的地方,但至少说他心意是这样的。今次陶瓷公盘的事情,他也有所准备,只是到底要给这些人一个机会!

但愿,他们不要送到刀刃上来。

“之前我跟凌鸣、谭文宗老师,一起提到了陶瓷公盘的计划,本来应该是早就有行动了,只是前会长白明正的事情,拖延了公盘的筹备。凌鸣上任之后,也说了要尽力推动,只是他说,各位都有些谦虚,认为实用器型不太熟手,不敢应承。我就想来这里跟大家交流一下,各位都是大师,比凌鸣,还有我吧,都技术精湛,经验丰富,所以这个担心,实在是过分谦虚了。博海先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舒博海笑容有点撑不住。

林海文话的内容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个语气吧——有点领导范儿。

之前我有个计划……凌鸣说……下来跟大家交流一下……大家有点过分谦虚了……道理对不对?

这简直就是领导下凡啊。

“呵呵,凌鸣会长有些误会吧,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啊,只是确实多年不做。这个公盘的计划又是格外重要,称得上是我们陶瓷行当几十年来最有气象的提议。我们都是格外重视的,所以也就是希望多下功夫,不能糊弄了事。这才没有给凌鸣会长准话啊,不然做出不像样的东西,岂不是对公盘,对陶瓷的复兴、发展犯罪么?”

“噢,原来不是不做,而是要时间好好做?”

“就是这个意思嘛。”舒博海连连点头,其他人也都迎合他的说法。

林海文了然微笑,转向刘川:“那刘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是啊,我做了十几年的观音像、弥勒像,你让我一下子转而做盆做碗,做缸做壶,我确实需要时间。”刘川看着就是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其实如果林先生肯放松一下展品的范围,事情就要好办一些了。”

林海文注意到舒博海的表情顿了顿。

显然两个人有点分歧——舒博海想要破掉实用器型的限制,也想要大师瓷协会会长的位置。刘川可能就是想要前者,而对会长这个位置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