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微弱的房间内,东玉站在床边,默然无声地看着床上沉入梦乡的人。

关念薇双目紧闭,垂落下来的睫毛丰密卷翘,根根分明。她的双唇微张,气息从唇齿之间轻轻地飘了出来。

突然,她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表情很不舒服。

东玉见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温柔地放在了她的额头上,轻柔地安抚了一下。

关念薇好似真的被她安抚到了,轻蹙的眉尖眨眼间就舒展开来,睡颜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沉静温和。

关念薇在睡梦里睡得迷迷糊糊的,隐隐感觉到有一只很熟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手心很暖,带着一股让人依赖的温柔,又像是有魔力一样,轻轻地就替她将身上那点不舒服的感觉一扫而空。

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满足纯真的笑,又嘟嘟囔囔了一声:“谢谢”

又是一声无意识的道谢。

东玉霎时觉得她更加的可爱了。

东玉不是没见过可爱的人,但今天她发现了,最可爱的人其实一直都在她的身边——没有人能比她的关秘书还可爱。

那是一种自然流露出来的可爱,不掺带别样的心思,让人看了都会忍不住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东玉垂下眼睑,无声地笑了笑,放轻动作将手收了回来,又一次为她掖好被角后,这才走了出去将门带上,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轻得像羽毛落在地上一样,悄无声息。

——晚安,关秘书。

第二日,熹微的晨光沿着窗帘的边边角角悄悄地漏进寂静无声的房间里,温柔地驱散了黑暗的痕迹,让房间又重新明亮起来。

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她那双天生带着一股清冷的眼睛,她睡眼惺忪地看着这模糊不清的世界,又扭头看向窗户,光洁白嫩的脸庞上满是初醒的怔然。

几点了

她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再放下来的时候,眼中的惺忪一扫而空,墨黑色的眼睛清醒有神。

她想:大概是七、八点吧。

她的作息时间很规律,从小就有一个早睡早起的生物钟,哪怕周末睡到自然醒,也会在这个时间区间内自然醒,从来都没有被撼动过。

她缓慢地坐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昨天的烫,头也不疼了,但鼻子还是堵的,嗓子也还是干的。

果然想通过睡一天就让发烧完全退散对她来说是一种奢望。

她摸着自己的额头,脑海里忽然翻起一点模糊的记忆——昨天是不是有人摸了她的头?

是东总吗?

还是她在做梦?

她努力地回想,但却怎么都没办法从昨天的记忆里找出一条清晰的线索来印证她的想法,最后只能归于“做梦”二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