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语怔愣的看着他, 见他不像是开玩笑后, 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才缓缓开口:“督主您既然已经看了病例, 那想必也知道, 如果治疗成功的话, 您会和主人格融合在一起,这样一来你的命其实就保住了……”

“我为什么要和他融合?”岳临泽打断她的话,眼底一片冷然,显然是动了怒。

陶语定定的看着他,许久之后低声道:“就当我求你了, 我骗了你, 你生气是正常的, 你也可以跟我置气, 但是求求你, 别拿自己的命赌气好吗?”

岳临泽沉默一瞬,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是我的命,还是这具身体的。”

“你们本就是一体,你何必要这样区分开。”陶语的眉头渐渐凝结。

岳临泽的脸冷了三分:“因为我想知道, 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他说完将陶语拉到怀里,一双胳膊有力的将她桎梏在自己的怀中,低声在她耳边问, “如果我和这具身体的主人必须死一个, 你想让谁死?”

他这个问题一出, 陶语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 回忆被瞬间带回了双胞胎的精神世界,想起自己当初举起的枪,她整个人都开始发颤。当初那个世界虽然已经解决,可是每当回想起来,她内心的愧疚都会将她淹没,这一次似乎也是一样。

岳临泽清楚的感觉到怀中人在发颤,他心头一痛,抱得更加用力了些:“很难选吗?难道说我已经在你心里重要到如此地步?如果是的话就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嫉妒,嫉妒他可以在我之前拥有你。”

“……你们就是一个人,你让我怎么选,”陶语摸着他下巴处有些扎手的须根,眼眶红红的看着他,“答应我,配合治疗好吗?只要痊愈了,你就会拥有之前的记忆,就不会嫉妒任何人了。”

岳临泽沉默了,盯着她看了许久后笑了起来:“你果然懂我,知道劝我的最好方式是什么,可是如果我不答应呢?”

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他被她骗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被当成一个大傻子,即便她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为了他好,可不代表他就因此不生气了。

既然自己的世界都是虚幻,那他之前的设想就皆不存在了,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配合,不如在这具身体里拖下去,至少和她在一起的自己,只有自己。

他做这个决定并非都是置气,事实上在看到资料后,他心里就有了新的权衡,最后做出这个决定,除了不甘心和这具身体其他的意识融合,更希望的是她能将他当成独立的个体记住。

岳临泽认定自己的心意已决,便不打算再听陶语的任何劝说,正要将这件事告知陶语时,猝不及防对上她的双眼,看到里面滚落的眼泪后微怔。

“你太自私了……”临门一脚又出现意外,陶语又气又急,眼看要到约定的时间了,她连岳临泽本身还没劝好,一时间再也绷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说死就死,大脑受到损害了怎么办?万一病情严重,你要我守着一个植物人过一辈子吗?!”

岳临泽万万没想到她会哭出来,僵了一瞬后抿唇道:“谁让你骗我……”

“我骗你怎么了,我又不是要杀你,我是为了你好知道吗?!你现在突然要死,就算身体没受多大损害,等清醒后大脑也不会有你在的这段记忆,那我怎么办?一个人记得吗……”

岳临泽这个人,她连指甲盖都珍惜得不行,凭什么这人说死就死,非让自己变得不完整。陶语越想越伤心,哭得更加用力起来,很快眼睛就有些睁不开了。

岳临泽见她越哭越凶,还没有停止的意思,生气之余还是担心了,硬邦邦的命令:“不准哭了。”

“你都要死了,还管我干什么……”陶语越想越生气,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趴在沙发上接着哭。

岳临泽眼见沙发上被晕湿一片,最终还是心软了,冷着脸道:“只要你不哭,我就答应你。”

陶语的声音一哽,接着抬头看向他,抽抽搭搭的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