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临泽一惊, 接着像渴望翻身的咸鱼一般扑腾起来,硬是将自己从绳子上给挣脱了下来, 跌坐在地上后不顾身上的伤,眼泪汪汪的哑着嗓子道:“你、你不是说了,不会毁了我无还城吗?”

“我还说不让你死呢,也没见你听我的啊。”陶语瞪他一眼,刚要继续说什么, 突然看到他脖子上已经有了深可见肉的绳子磨痕, 此刻伤口正血津津外翻着,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顿时什么话都顾不上说了, 忙将他搀扶着坐到椅子上,查看了一下伤口后跑去拿药箱。

岳临泽就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她跑来跑去, 心里隐隐有了种预感, 但是在陶语开口之前,他不敢去想。

陶语拿了东西后开始帮他清伤口,一边清一边蹙眉道:“旁人上吊都是用白绫,你可倒好,直接拿了根绳子开始吊了, 就不怕勒死你啊!”

“……本就是不想活了, ”岳临泽的声带一阵阵的发疼,声音也跟着变了, 他定定的看着陶语, “当我知道自己的命没有和无还城挂钩时, 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陶语扫他一眼, 捏着他的下巴让他仰起头,开始往他脖子上涂药:“怎么,愧疚?”

她问完就没有在意了,开始专注的帮他包扎,等将伤口弄好后,才发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陶语疑惑的抬起头,恰巧看到一滴眼泪从他眼角缓缓落下,而他整个人却一副平静的模样,仿佛一直掉金豆豆的不是他一般。

陶语颇为新奇的看着他,半晌才伸出手指帮他拭去眼角的泪,捏捏他的脸道:“就这么觉得对不起我?”

“……我好怕,自己要熬几十年没有你的日子,好怕死后没有魂魄,下辈子也无法再和你相遇。”岳临泽颤声道。

陶语嘴角噙着笑,许久后才缓缓道:“行了,我既然肯回来,便是冲着你来的,如今我气也出了仇也算报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岳临泽,我若是回来,你还敢骗我吗?”

“……你要回来吗?”岳临泽方才就隐隐有了感觉,可这一刻亲耳听到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做了那么恶心的事……

“行了,别乱七八糟的想了,”陶语白他一眼,“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日后就对我好点,最好是言听计从,好好宠我知道吗?”

“知、知道,你如果肯给我个机会,那我、我就……”岳临泽说到这里嘴巴已经开始秃噜,半晌都没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只能怯怯的看着陶语,生怕她会嫌弃自己。

陶语摸了把他的脑袋,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首先,把我屋子给复原了,在那建个池子恶心谁呢?”

“好,我这就去。”岳临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朝外面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陶语挑眉:“怎么了?”

“这个给你。”岳临泽遮遮掩掩的将东西捂在手里,忸怩的将东西放在地上,陶语第一眼看到的先是他手上密集的针孔。

她眉头当即皱了起来,正打算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时,他已经转身跑了,背影看起来很是匆忙。陶语轻笑一声,低头看向桌面,接着愣住了。

上头放着一个小小的沙包,缝得有些粗糙,但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陶语怔愣的将东西拿起来,里面的黄豆跟着颤了几颤。拿近了看,才看到上面的针孔有很多,想来是缝了拆拆了缝很多次了,才勉强做出这样的效果。

陶语想起自己和书生缝沙包结果遇见岳临泽的事,唇角忍不住挂上一点笑。

当日晚上,陶语走到念念面前,将手里的沙包送到她手上:“喏,你要的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