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邪真赶到依依楼的时候,依依楼格外沉静,老鸨和龟奴、小厮们都垂下头来,不敢看他。方邪真只看一眼,便知道有事。

方邪真疾步上楼。

他的手已按在剑柄上。

一个与惜惜情同姊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女子琴操扶在二楼栏杆上,忍不住叫了一声:“方公子——”

方邪真行到惜惜房帘之前,倏然停住,望向琴操,琴操欲言又止,老鸨在楼下急得比手划脚,方邪真点点头,表示明白。

霍的一声,他已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帘布一阵急晃,琴操眼里有说不出、道不尽的情急与关心。

——惜惜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惜惜还在不在房里?

——房里有没有别的人?

有。

一个人。

女人。

这女人不是惜惜。

但方邪真是认识这个女人的。

这女人就坐在平时惜惜坐着抚琴,吹笛、手挥琵琶的地方。

这个女人,比一朵近晚的玫瑰还浓艳,当她看人的时候,嗡动的红唇仿佛隔空亲吻了人,在对方心旌摇荡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眼神竟是冷的冰的霜也似的。

这女子当然就是花沾唇,谁有她一般的艳,也没有她一样的冷;谁有她一样的冷,也没有她一般的艳。

这就是花沾唇。

花沾唇穿着黛绿色的薄袄,开弧领绣亮碧色花线,除露出一截脖子外,整个躯体可以说是裹得密密麻麻的,但仍是让人感觉到她那匀美的身材,曲线依旧令人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