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渡筏已划到波心。

筏上伫立着一个人,一只水鸟。

水鸟不动。

人也不动。

水流。

波漾。

时间彷佛在这儿静憩。

岁月却从此流逝,如斯不舍昼夜。

芦花在江畔静默。

秋已开始霜了。

天空那朵云渐重,晴空仿似可敲得出金属的清响。

远处横着一道待渡的独木桥,久无人渡,久而久之,这桥像是风景的一部分多于像一条走道。

方邪真就在这时候来了。

他来渡江。

他到了白发溪畔,就看到了江上的竹筏,筏上的人,戴着深深的竹笠,撑着长竿。

方邪真薄唇彷佛微微有了笑意,驻足远眺,眉目含愁,低声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水鬼升城隍。”便无下文。

风一阵徐,一阵疾,吹散荻花几许,芦花几许。

筏上的水鸟像要保持平衡,展翼动了一动。

它动。

筏上的人却没有动。

——仿佛,眼前一切,都不能教他动容,动意。

那么,世上的一切呢?他难道都能不动心吗?

攻袭猝然而来。

他站在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