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氏这样死了,泄了兽欲的练利矫便红了眼。

也红了脸。

他脸红当然不是因为羞赧。

也不是内疚。

而是一种兽性。

兽性大发。

一种一不做、二不休、三不回头的狠绝和歹毒。

看到练利矫这种脸色,回兆电就觉得开怀。

他就是要练利矫这样子:这样子作恶、这样子兽性,这样子横行无忌、这样子无法无天、这样子赶尽杀绝、这样子泯灭人性——这样的人,才好控制,日后就算当上了大官,也一样有把柄落在自己的手上。

他巴不得练利矫这样放肆,要真的是大公无私、廉正正直的清官,他还真不敢重用——重用了自己也不会有好处,捞不到半点油水!

由于打从心里发出的不安和畏忌,练利矫同时为了获取“妙手堂”的信任,加上“已没有回头路了”的想法,他打算索性把韦氏父子也一并杀了。

“可是他们还没有供出韦明明的下落。”回兆电提醒他,“何况他们大概还有很多叛乱的秘密,还有乱党的名单,一定没告诉我们。反正嘛,大慈大悲没我们的份,不如索性大不慈悲好了——既不能大忠大贤,不妨大奸大恶,省得默默无闻,不死不生度一世!”

韦拂柳当然不说。

他现在只求速死。

韦立夫则想说都不能说。

他中风,失了语言能力。

练利矫明白他的意思了。

“对,长夜漫漫,”他那一张瘦骨嶙嶙的窄长条子脸,禁不住奋亢,“咱们正好可以慢慢逼供。”

“那当然是最好的消遣,”回兆电高兴就皱皱眉头,不高兴时也皱皱眉。

现在大殿里已没几双眼睛是完整的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得先布着‘悲回风’大阵——不管他姓崔的还是姓方的来,都一定教他悲从中来回不得!”

他说着时,“妙手堂”回家总堂主回百应遣来的“生力军”又赶到了!

又来七名。

都是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