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半响,却不见他有旁的动静,这才缓缓放松下来,靠在浴池边沿。

哭多缺水,闻恕也没敢让她在水里泡太久,不多会儿便将人提了起来,胡乱擦了擦身子,放到床榻上。

他弯腰替她掖好被角,似是转身要走的意思。

付茗颂忙拉住他,视线瞥过他腰下支起的一处……

“皇——”

蓦地,一只手覆在她眼上,掌心传来温热干燥的触感。

男人话里七分无奈三分调笑,“你别折腾朕,睡下罢。”

说罢,闻恕转身,泡了一刻钟的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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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七日,下朝后。

宋长诀身着暗绿官服,跟在闻恕身后慢悠悠走,一边走,一边将要事速速禀了。

待禀明最后一桩事后,他脚步一滞,从腰带内侧拿出颗铜丸。

仔细瞧,这铜丸上密密麻麻的细孔,散着一股清淡的香味。

他道:“绥宁香,安神效用大,且让她试试。”

不怪宋长诀对这助眠安神的香料有研究,实在是之前那阵子,他这个多梦失眠的毛病,折腾得他精神恍惚。

虽他那个毛病,并非什么普通的病。

不过,若她只是心神不宁,倒也够用了。

闻恕蹙眉,“你又如何知晓的?”

少年勾了勾唇,笑意甚浅,道:“皇上就差将太医院通通拖出去斩首示众了,满朝上下,谁还不知她失眠症甚重?”

说罢,宋长诀举着铜丸至他眼下,抬了下眉催促他接过。

谁知,闻恕就只是垂眸看着,毫无伸手要拿的意思。

十二月末,已至深冬时节。

大氅披身,狐裘裹颈,可饶是如此,那冷风呼啸而过,枯枝黄叶簌簌而落,还是免不得让人脚底生凉。

宋长诀缩了下手肘,瞳孔微缩,握着那枚铜丸垂手至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