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后扶着桌角起身,没好气道:“成了吧?就你昭阳宫的人宝贝,连哀家都瞒,你当哀家是能生吞活剥了她还是如何?”

她一边说,一边往外去。

闻恕皱眉叫住她,“母后去何处?”

沈太后步子一顿,“去瞧瞧那丫头,你也知她心思重,这会儿,指不定如何胡思乱想。”

闻恕生生将拦她的话咽了下去,半响,道:“谢母后。”

昨日夜里,他拥着她睡下之前,怀里的人仰头问了他一句。

她问:“母后知晓么?”

根本是藏不住的紧张,她为何担忧,他还能不知?

现下,那个心思重的人正倚在窗边,任由冷风往脸上打,小脸都冻僵了也浑然不觉。

遮月与素心自昨夜起便不大敢同她说话,生怕一个错字惹哭她。

要知道,皇上昨儿哄了半宿呢。

须臾,素心面色一变,朝窗边轻声道:“娘娘,太后来了。”

肉眼可见的,付茗颂身子一僵,忙抬脚往大殿去。

她知沈太后盼孙心切,正因如此,才分外愧疚,还不及沈太后说话,一颗泪珠便顺着脸颊落下。

沈太后笑笑,递上绢帕给她,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你如今才堪堪十六,你瞧,闻昔十九才怀的身子。”

付茗颂顿住,抬眼看她。

“哀家思来想去,晚两年也好,哀家当年怀上皇帝,也十八了,老人都道,年纪过小不宜产子,若是一个不周,便要落下终身的病,还不若养养呢,你说可是?”

这番话,惹的狠狠咬住下唇的人,再难忍住。

她哽咽一声,“嗯。”

一盏茶的功夫后,沈太后弯腰踏上宫撵,懒懒的靠在一旁,嘴角不自禁扬了一寸,溢出一声轻笑,道:“哀家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