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最忌讳什么,身为女子才清楚。

苏禾撇过目光,却瞧见桌案上搁置的《后经》,视线不由一顿。

她忽的变脸,盈盈一笑:“娘娘爱看《后经》?”

不待人答,她兀自道:“惠帝情深,坊间广为流传,已成一桩美谈。”

她紧紧盯住主座上的人,恨不能拿透镜将她脸上的神情一丝一毫的收入眼底。

可付茗颂仅是慢吞吞顺着她的目光往书册上看了一眼,好似是思索了下惠帝的“美谈”,恍然大悟的扬了下眉头:“惠帝与邹阳郡主,是青梅竹马。”

这四字从付茗颂嘴里吐出来,苏禾胸腔猛地蹦了一下,背脊挺直。

又听她道:“本宫想起来,苏姑娘与皇上,亦是自幼相识。”

话落,宫人皆有意无意竖起耳朵,就连在一旁擦拭瓷器的小宫女,都免不得分了神,恨不能转过身去看。

苏禾像是生怕她不知,忙道:“娘娘可莫要听人胡诹,臣女与皇上至多算得上个友字,旁的再没有了,宫里的老人嘴碎,添油加醋,一传十,十传百,也不知传成个什么样来。”

四目相对中,饶是苏禾藏的再好,也免不得露出一丝窃喜。

那是想看她失态的窃喜。

正此时,素心捧着果盘上前,绕到苏禾身后,谁料会听到这样一句——

“自然是信不得,昨夜皇上还与本宫提及此事,道了一句他非惠帝,苏姑娘也并非邹阳郡主,这传言不可信,本宫心里都明白。”

素心伺候闻恕多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皇上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他竟还一个字一个字解释了?

还以惠帝与邹阳郡主为参照解释的?

这么一出神,素心站在苏禾身后,手中的果盘倾斜,一颗两颗葡萄从果盘滑落,顺着这倾斜弧度,恰恰好掉落在苏禾后颈上,滑落至身前。

“啊!”

苏禾叫葡萄上的冷水刺了一下,又没从付茗颂话中回过神,一时失态,猛地起身向前走了两步。

素心讶异,就见那那些剩下的沾了水的葡萄,尽数滚落……

一时间,昭阳宫兵荒马乱。

她猛地跪下,低头道:“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