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娘照顾茗儿十五年,可知她是对哪一种吃食不耐?”

老太太这回马枪杀得云姨娘猝不及防,面色一僵,磕磕巴巴道:“额这,兴许是因为梨花。”

“兴许?”老太太反问,“当初可是你毛遂自荐要将五丫头领到膝下,却连她身子不爽利的缘由都不知,倘若是二丫头,你这个当娘的也能不问不管?”

云姨娘叫老太太一番话吓得当即从椅子上弹起来,“是妾照顾不周,但、但妾也是很关心茗儿的,外头都说。”

“外头说?你是如何作秀博贤名的,可否要我给你说一通!”

这话实在是严重了,云姨娘当即便跪下,连连喊着冤枉。

付茗颂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反应过来后忙道:“祖母,这事都怪我,怪我贪嘴不知分寸,祖母莫要气坏身子。”

此时室内,老太太气势磅礴、面色肃然地坐着,门内在的丫鬟仆人皆是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谁先出了动静要被老太太出气责罚。

忽地,老太太面色一松,“不怪你,怪你姨娘,养而不周。不过也是,一个二丫头尚且没教好规矩,不知嫡庶尊卑,哪还能腾出精力教养一个非自己所出的姑娘。”

话落,茗颂与云姨娘倏地一顿,纷纷抬头望向老太太。

“茗儿这疹子虽不是大病,可若照顾不周,怕坏了身子,妍儿那丫头又礼节不周,身为亲娘,也该全心全意教导。”

老太太话里停了一瞬,由安妈妈扶着起身,恍若在说一件寻常事似的,“既然如此,茗儿便搬去寿安堂,待身子好利索了,再定归处。”

搬去寿安堂。

再定归处。

这话里一连几个字,都像是往平静的湖面丢了颗石子,一下荡起圈圈涟漪。

老太太说罢未曾久留,付茗颂与云姨娘一个忘了抬头,一个忘了起身,维持着那姿势好一会儿,直至姚妈妈上前将云姨娘扶起。

云姨娘看着受了不小的惊吓,惊魂未定的扭头看着付茗颂,像是要将她浑身上下看出一个窟窿来才罢休。

——

老太太这话才刚放下不多久,整个付家便传遍了,老太太不满云姨娘怠慢,要接五姑娘到身边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