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竟还是猜不出他的心思,连自个儿为何要跪着都尚未有头绪。

闻恕心中翻江倒海的,一下涌上来的种种往事叫他脑仁疼的要炸开似的,面色铁青,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

元禄试探的开口询问:“皇、皇上?可要奴才将陈太医喊进来?”

闻恕冷眼偏头看他,缓了好半天方才沉声道:“朕让你查,不是你说付家子女四人,二男二女?”

元禄一顿,忙伏下身:“奴才有罪,是奴才没查清,当初打听时确实未曾听闻还有位五姑娘,是奴才疏忽,望皇上恕罪!”

这事儿确实是元禄疏忽,但他却不知这多出一位五姑娘,究竟是触了哪一根龙须,竟让皇上这般大怒。

“查,现在立刻给朕去查,再打听不清,朕瞧你这个大内总管也不用干了。”

元禄只觉得脖颈一凉,连滚带爬的出了主屋,小心翼翼阖上门,一摸脑袋全是汗。

在门外听了个一星半点的侍卫王沥好奇的紧,压着声问:“皇上这是怎么了?”

元禄对着王沥摆了摆手,气虚道:“皇上的心思,岂是我能窥见的。”

说罢,元禄也不敢耽搁,匆匆出了东苑。说来他也好奇的紧,付家五姑娘那么大个人,他之前愣是没听到半点风声,不应该啊……

付家的下人嘴难得严实,元禄花了几个银子方才向一个妈妈打听了几句。

碰巧那妈妈是老太太院子里的,年岁也大,对当年的事儿知道的一清二楚,四处扫了一眼,低声将事情原委用三两句话说了个清楚。

原是五姑娘生母趁付严栢酒醉勾引人,这才诞下一女。

“正因如此,老太太与老爷都不待见她,夫人更是不愿碰这个烫手山芋,这不才养在姨娘的院子里,外头说云姨娘心好,可五姑娘那可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的。老太太那儿从来不提及五姑娘,府里下人有样学样,自然也当没这个主子。”

妈妈说着连连摇头:“也是个可怜人哟。”

——

傍晚时,连日的春雨又至,伴着几个响雷,天边划开一道光亮。

洗春苑的绿衣小丫鬟打着油纸伞钻到拐角处,收了元禄的银子说:“五姑娘在主屋外跪着,大抵是又惹小夫人不快了。”

“你们五姑娘常常这么跪着?”元禄皱了一下眉,付家这位五姑可真是有些可怜。

那丫鬟一顿,支支吾吾的,直到元禄又给了一锭银子方才说:“这还算轻的呢,云姨娘有时不高兴,便让姚妈妈教训五姑娘,姚妈妈是粗人,力道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