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寻库银,我倒是收到一些消息。”石慧忽然道。

“您有消息,娘你知道谁偷了库银?”

“听说杨县令三姨太太的那位兄长最近请了个道长上门做法,说要摆什么招财阵。”

“那兄妹俩都要把钱塘百姓扒下一层皮了,还摆招财阵,钱塘百姓还有没有活路了!”李公甫抱怨道,“不过这与府库失窃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你可听过五鬼运财术?”

“娘,什么是五鬼运财?”许汉文好奇道。

“五鬼运财乃是一种术法,传闻此术中五方生财鬼可以不启人门户,不破人箱笼而取人之财物。”

“这术法倒是厉害!”

“娘,你怎么像讲故事一般,这世上若有这般法术,岂不是乱套了。”许汉文摇头笑道。

李公甫三观早就重塑了一遍,非常相信鬼神之说,只许汉文至今觉得世上并无鬼怪。

“财岂可白的,这五鬼运财术便是用了,自然也有相应的后果。”石慧倒不一定要所有人都相信世上有妖鬼,李公甫那是职业缘故,石慧怕他在这上面吃亏。至于许汉文做他的大夫就是,很是不必信了这些。

李公甫气势汹汹回了衙门,倒也不直接说三姨太的兄长有问题。回了衙门点齐手下捕快,言说收到线报,那偷影子的贼昨夜逃到了人家家中。

三姨太的兄长到钱塘县不过数月,暂时住了二进院子。李公甫打着抓贼的由头,闯了进去,果真在人床底下发现了丢失的库银。

当众将库银点齐,李公甫也是个促狭的将屋主为三姨太代为收藏的财物一道搜出来,带回了衙门,只说屋主不过又与身份不匹配的财物,疑似贼赃。好家伙,这到了钱塘才多久,兄妹二人竟然已经敛财数千两,还不提杨县令得的以及三姨太拿走的。

“人赃俱获”,正被三姨太缠着要打胥吏板子以儆效尤的杨县令看着被押过来的赃物和嫌犯,头疼。

只也无法,衙役一路押着犯人,敞着箱子抬着赃物回来,这会儿怕是整个钱塘县都知道谁偷盗库银了。杨县令这回倒是不糊涂了,当下就处置了大舅兄,三姨太太又哭又闹都没用。

盗库银,那可是重罪,闹到上面,杨县令也要吃挂落。为了不让大舅兄连累自己,杨县令可不要快刀斩乱麻么。库银归库不提,那些受贿而来的赃物,却被杨县令贪了。不过这事,李公甫也不会傻得去揭破,人家到底是县太爷。

杨县令极力想要隐瞒此事,不过这事到底被御史知道了,参奏了一本。钱塘县乃是临安府首县,算的京畿要地,库银失窃不是小事。幸而,库银很快找回来,杨县令也早早断尾求生,得了一道饬令,倒也不曾伤筋动骨。

杨县令无事,可是三姨奶奶却病了,还病的挺厉害。请了大夫都整不出病因,连王凤山都去了一趟,回来却摇头道那三姨太太似是受了什么惊吓。不管怎么说,三姨太病了,杨县令最近夹着尾巴做人,钱塘县又太平了不少。

不几日,已是清明时节,许汉文和李公甫都在药铺和衙门请了假,一家人去城外扫墓。这日倒是好天气春光明媚,城外墓地也是人来人往,对面的茶山上还能听到采茶女的歌声。

清明本是个沉重的日子,只是带了一只皮小子,却变得分外热闹。小孩子可不知道什么是哀思先人,就觉得能出城玩是极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