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一捏,他估计有千把块,这是他从姥姥手里接过的最大的一笔压岁钱。

要是以前,他肯定激动不已。

但是,现在,他不差钱。

心里已经波澜不惊。

抱着茶杯,先去了二姥姥家。

“二姥姥,给你辞岁来了。”还没进门,何舟便开始大声喊,他极力的想冲淡空气中压抑的气氛。

“好,进来。”老太太正在灶洞底下添柴。

何舟看到她要起身,赶忙拦住道,“不用忙,我自己来。”

随手从旁边的簸箕上抓了一把瓜子和糖果往自己口袋里塞。

老太太道,“那自己抓,别客气。”

何舟道,“你还没放炮仗吧?在哪呢,我给你放。”

在门口他没看到有鞭炮的纸屑。

老太太道,“在里屋。”

何舟先她一步,跑到里屋,在一堆稻谷编织包上找到了鞭炮,拿到了外面。

老太太拆开烟,递给何舟一只,何舟笑着点着了,烟头对着鞭炮捻子,然后道,“你离远点捂着耳朵。”

老太太慌忙小跑进屋,比以往利索许多。

何舟点着后,在噼里啪啦声中窜进了屋子,帮着老太太端菜进客厅。

满满的一桌子菜,老太太坐在上首,他坐在下首。

这也是这两年的惯例。

自从何维保过世后,老太太不愿意去任何人家去过年,包括自己的亲闺女何满容家她也不愿意去,更何况水火不相容的赵春芳家。

她有儿子,就不能去别处过年,只有“老绝户”才需要别人给送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