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大奎打量着客厅里的一切,摸摸沙发却不敢坐下。

他说:“哎呀……爹,你就住这呀,比县长住得都好。”

“你娘到底是咋死的?”高大山一边坐下一边问道。

大奎说:“就是你投抗联那一年,日本鬼子把咱靠山屯血洗了,俺娘没跑出来,是赵大林一家把我从死人堆里抱出来。他家没儿没女,娘死了,你一投抗联就不知下落,我就过继给赵家了。本想早点来找你,赵家对得起我大奎,拉扯我长大,又让我娶了媳妇。我得给俺养父母送终呀。这不,去年底,俺养娘也得肺气肿死了,我这才来找你。”

“你叫啥?”高大山问道。

“我叫大奎,刚才在外面都告诉你了。”大奎说。

高大山说,“大奎,你这就到家了,我把你娘和弟弟妹妹叫出来,你见见他们。”

然后走到楼上,对秋英说道:“下楼去见一见吧,大奎大老远地来了。”

“刚才我可啥都听见了,你可从来没说过老家还有个儿子。”

“都四十多年的事了,我早就忘了。”高大山说。

“那你现在快再想想,还有啥事,别过两天又出来一个叫你爹的。”

“这叫啥话,是我儿子就是我儿子,不是我儿子永远都不是。大奎都到家来了,你不出来见见,这像话么?”

秋英无奈地走下去。

“你们也下楼,见见你们哥哥。”

高大山冲呆愣的三个孩子命令道。

三个孩子却不动。

“快下去!”高大山唬着脸猛然吼了起来。

三个孩子吓了一跳,纷纷下楼去了。

秋英绷着脸,却不做声,望也不望坐在沙发上的大奎。

“大奎,这是你娘。”高大山冲着大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