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干了。

父亲又说:你陆军学院一毕业就是军官了。

父亲还说:未来的军队是你们的。

父亲说这些时,声音有些苍凉了。他发现父亲的鬓边又多了一些白发。

父亲说:再过两年,我就该离休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在他的童年和少年记忆中,父亲永远那么年轻,走起路来“嗵嗵”的。最近这两年不知是自己大了,还是父亲真的老了,在他眼里父亲真的有些苍老了。

父亲喝了几杯酒之后,脸上才冒出红光来。

那一刻,他有些理解父亲了。

被父亲早晨这么一折腾,吃过早饭后父母一走,他又倒头就睡了。他醒来的时候,发现马非拉在捏他的鼻子。他一翻身便坐起来,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只穿着背心和短裤,他马上又倒下去,用毛巾被盖着身子说:出去,快出去,没看我没穿衣服嘛。

马非拉也红了脸,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人不大,挺封建的呢。

他洗了一把脸,出现在客厅里时,马非拉就说:咱们去看电影去吧。

他摇了摇头,他对马非拉的建议提不起一点儿精神来。

昨天晚上,母亲告诉他方玮也回来了。方玮在上护士学校,此时也放假在家。母亲是有意这么说的,他刚当兵走时,母亲似乎看出了他和方玮之间有些苗头。以前母亲和方玮母亲见面时,两个女人并没有更多可聊的,她们不在一个单位工作,从外面回来都是匆匆地往家里赶,哪有那么多时间说话。

自从他和方玮当兵走了之后,两位母亲似乎都明白了一个问题,说不定什么时候两人就成亲家母了。于是,她们就抽空在一起说话,即便她们手里都提着菜,也要放在路边唠上几句。

一个说:孩子来信了?

另一个说:来了,说在部队挺好的。你孩子也来信了?

一个说:来了,男孩子不如女孩子,前几天,他爸去部队,把他好好训了一顿。

另一个说:男孩子成熟晚,这样的孩子将来才有出息呢。

一个说:噢——

另一个也说:噢——

两人就走了,似乎还有很多话没说明白,时间关系,只能说到这儿了。

又一次见面时,一个说:你家姑娘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