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听不懂。”

“记得莫尔纳去过的网站吗?”

“炭疽热、阿根廷出血热……”

“还有隐球菌症跟肺鼠疫。我想博士很可能正在研究这些致命的病原体,或者跟它们类似,甚至更可怕的东西。”

安娜卡动也不动盯着他,然后摇摇头。

“我想亚历山大之所以这么兴奋——又害怕——是因为希弗博士发明了一种生化武器。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手上就握有恐怖分子所追求的圣杯了。”

“哦,天哪!但这只是你的推测,你怎么确定自己想得没错?”

“我还得继续挖掘线索。”伯恩说,“你还乐观地认为他们不知道希弗博士的藏身处吗?”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他。”她转身走向钢琴,仿佛那是能保护她不受伤害的某种护身符。

“我们,”伯恩说,“你刚刚讲了‘我们’。”

“只是口误。”

“看起来像是说溜嘴,但透露了你真正的想法。”

“别说了,”她蛮横地说,“住口。”

他已经知道她的想法了。他走到写字台坐下,看见她的笔记本电脑连接着局域网络线。“我想到了。”他说。就在此刻,他正好看见那几道刮痕。阳光照在上了亮光漆的钢琴椅,正好让他看见上面有几道痕迹是最近才弄出来的。可见他们出去用餐时,有人进了公寓。为什么?他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凌乱的地方。

“什么?”安娜卡问,“怎么了?”

“没事,”他说。沙发上的枕头没摆在原位,稍微向右倾斜了点。

她一只手叉着腰。“你想到什么?”

“我得拿个东西,”他随口编了个理由,“现在要先回旅馆一趟。”他不想惊动她,但又要秘密地检查一下周遭环境。刚刚进公寓的人,有可能——而且是非常有可能——还在这附近。毕竟,他们在拉斯洛·莫尔纳的公寓就受到了监视。

不过,对方到底如何跟踪他们到这里?他问自己。他已经尽可能小心了。当然,目前最可能的答案就是:可汗找到他了。

伯恩拿起夹克走向门口。“我保证很快回来,同时,如果你也想帮点忙,就到那个网站上,查查看有没有重要的东西。”

雷克雅未克反恐高峰会的美国维安负责人杰米·霍尔还蛮喜欢阿拉伯人的。他本来很讨厌他们、不相信他们,因为他们不信神——至少,不是正确的神——更别说信救世主耶稣了;他一边不高兴地想着这些事,一边大步穿过欧斯克利饭店的走廊。

另一个不喜欢他们的理由:他们控制了世上四分之三的石油。不过,要不是这样,根本就没人会搭理他们。这次阿拉伯人的维安人员总共来了四组,分别代表不同的国家,不过是由菲德·奥萨乌德负责统整工作。

以阿拉伯人的标准来看,菲德·奥萨乌德还不算太差。他是沙特阿拉伯人——还是逊尼派?霍尔摇摇头,他根本不知道。这也是他讨厌阿拉伯人的另一个原因——你永远不知道他们是哪种人,也不知道他们的敌人是哪一派。菲德·奥萨乌德受过西方教育,应该是在伦敦牛津——还是剑桥?霍尔自问。这有什么差别!总之,他可以跟这个人说英文,而对方也不会狐疑地盯着他看,仿佛他长了两颗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