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在联邦贸易委员会司空见惯的侧面打听,证实了一件事:委员会主席阿尔伯特·安布鲁斯特确实患有胃溃疡和高血压;按照医生的吩咐,他只要觉得不舒服,就可以随时离开办公室回家。因此,亚历山大·康克林特意在主席用完一顿很不节制的午餐(这也是打听出来的)之后给他打了电话,通告蛇发女危机的“最新情况”。和初次致电时(正碰上安布鲁斯特在洗澡)一样,康克林没说自己是谁,只是对大惊失色的主席说,今天晚些时候有人会跟他联系——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家里。联络人表明身份时会自称“眼镜蛇”。(“把所有老一套的敏感词都用上,只要你能想得出。”圣人康克林的《福音书》是这么说的。)与此同时,他还吩咐安布鲁斯特不要向任何人谈起此事。“这是第六舰队的命令!”

“我的天!”

于是阿尔伯特·安布鲁斯特就招来自己的座驾,忐忑不安地坐车回了家。不过,让主席更不舒服的事还在后头,因为杰森·伯恩在等着他。

司机扶住打开的车门,主席费力地走下豪华轿车。“下午好,安布鲁斯特先生。”一个陌生人和气地向他致意。

“嗯,怎么了?”安布鲁斯特马上就作出了反应,显得很没把握。

“我只是说了句‘下午好’。我叫西蒙。几年前,我们在白宫为参谋长联席会议举行的招待会上见过面——”

“那个会我没参加。”主席断然截住了他的话。

“哦?”陌生人挑起了眉毛。他的声音还是很和气,但显然带着疑问。

“安布鲁斯特先生?”司机已经关好车门,殷勤地转向了主席,“您还需要——”

“不,不用,”安布鲁斯特又打断了司机的话,“你没事儿了——我今天不需要用车……今晚不用了。”

“那明早还是老时间,先生?”

“对,明天——除非他们让你不要来。我不太舒服;到时候你先问一下办公室。”

“好的,先生。”司机举起手碰碰自己的遮阳帽,又钻进了轿车前座。

“真遗憾啊。”陌生人说。豪华轿车发动起来开走了,他还站在原地。

“什么?……哦,是你。我根本就没去白宫参加那个该死的招待会!”

“可能我弄错了——”

“对,好啊,见到你很高兴。”安布鲁斯特急切而不耐烦地答道,快步走上乔治敦自己那栋房子门口的台阶。

“不过我可以肯定,是伯顿上将介绍我们——”

“什么?”主席猛然转过身,“你刚才说什么?”

“这是在浪费时间,”杰森·伯恩继续说道,他声音里和脸上的和气已毫无踪影,“我是‘眼镜蛇’。”

“天啊!……我不太舒服。”安布鲁斯特哑着嗓子低声把刚才的那句话又说了一遍,随即猛地抬起头朝自己屋子的正面望去,看了看窗户和大门。

“咱们要是不谈一谈,你还会更不舒服的。”伯恩补充说,他的眼睛跟随着主席的目光,“我们要不要上去说?到你家里去?”

“不行!”安布鲁斯特喊道,“她一天到晚哇啦哇啦叫个不停,不管什么人、什么事她都想打听,然后就在城里到处胡扯,夸张得要命。”

“我估计你说的是你老婆吧。”

“女人全都这样!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