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出钱给他请辩护律师呢?”

格兰特向她解释。

“他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律师。这在我看来并不是特别公平——因为法律使得有名的律师去打官司,不那么有名的律师就只能为贫穷的嫌犯做辩护。”

格兰特咧着嘴笑。“哦,他会得到公正的判决的,不要太担心。在这起凶杀案中苦恼的应该是警察。”

“根据你的所有经验,你就从来没遇到过执法失误的案子吗?”

“有几个,”格兰特欣然承认,“不过这些全部都是张冠李戴的案子。这个案子不会涉及这样的问题。”

“不,肯定有这样的案件,在这些案件里,一大堆毫无关联的东西被拼凑到一起,直到它们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儿,形成所谓的证据。就像一块杂拼花布床罩一样。”

在一番启发后,她变得躁动,难以平静下来,于是格兰特安慰她,简单地转换话题——此刻他感到很寂静;他的脑袋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如果他独自走到东伯恩区,而且外表随意,拉特克里夫太太也许会怀疑他的真诚。但是如果他和一位女伴一同出现,就会被认为他正在休假,他会很快被接受。一直到拉特克里夫太太完全放松警惕以后,因为他的出现所引起的任何疑虑才会平息下来。整个冒险的成功取决于——她对他的出现没有一丝防备。

“我问你,”他说,“你今天下午有事吗?”

“没事,为什么这么问?”

“你白天做好事了吗?”

“不,我觉得自己今天特别自私。”

“呃,打起精神,今天下午你假装成我的表妹,和我一起去东伯恩区,一直到晚宴结束。可以吗?”

她严肃地考虑他说的话。“我不太想去。你在对其他不开心的人进行追踪吗?”

“不完全是这样。我认为,我在追踪某些事情。”

“我不这么认为,”她缓缓说道,“如果仅仅是好玩,我会立刻跟你去。不过如果这意味着我要为了某件并不知晓的事情,去见素不相识的人——你懂吗?”

“我只能说,关于这件事我不能说什么,但是如果我保证你绝对不会后悔,你会相信我,和我一起去吗?”

“但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她温柔地说道。

探长相当地犹豫。他之前就她对拉蒙特缺乏信任这一事赞美过她,但是现在她把这种不信任具有逻辑性地运用到自己身上,使得他很不安。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相信我,”他坦承,“我想警官和普通人一样,也会撒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谎。”

“很多都是一些肆无忌惮的谎言。”她冷淡地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