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外面淅淅沥沥,又下起小雨。

春雨簌簌,一场酣畅淋漓结束过后,狄玥困倦地蜷在梁桉一怀里,连呼吸都有气无力,但仍不忘拉拉他的手臂,气若游丝地叮嘱:“明天要继续给我讲哦。”

到南方生活半年,她也受周围人影响,偶尔带一点凉城方言的软语,撒娇似的。

梁桉一好笑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怀里的人闭着眼睛,还在哼唧,居然仗着自己那点子不能称之为经验的经验,开启睡前小课堂,说教起来:

她说关于他的事情,她知道得实在太少了,这样难免会有误会。就算冤枉了他,也不能全都算是她的过错。让梁桉一以后多讲些自己的事情给她听,增进彼此了解,要互相了解,才能、才能......

狄玥嗓子有些哑,说不上是因为熬夜,还是因为方才的情动。

她声音小小的,说着说着忘词了,干咽一下嗓子,皱眉寻找思绪。

梁桉一把持不住地吻过去,向下,顺利找到她喜欢的方位含咀。

“我不够了解么?”

狄玥条件反射地颤袅,然后睁开眼睛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人。

瞪完,还得继续给她的小讲堂寻找有力证据:“你看,我的事情你就全部都知道。”

“也没有全部吧。”

狄玥很不满,说梁桉一你忘了么,2014年时我就给你讲过我的事情了,从小到大的几乎每一桩,我都讲给你听的......

“以后我也讲给你听。”

梁桉一在黑暗中伸手,抚抚她的面颊,问他不知道的那部分,“什么时候学会修灯的?”

“到凉城,刚搬进出租房那会儿。”

到凉城独自生活的那几个月,狄玥学会很多,连在梁桉一家烧焦过两次的红烧排骨,她现在也能做得很不错。同事们去她家里蹭饭时,会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换灯泡、通下水管,还有很多生活技能,她都渐渐掌握了。

那阵子她虽然很想念梁桉一,可那种“我有能力可以过好生活”的满足感、成就感,以及脱离了狄家之后,能够成功“独立行走”的快乐,是恋爱所不能代替的。

那是一种,无可取代的底气。

雨滴细细密密落在玻璃上,像催眠音。

太困了,狄玥思维逐渐混沌,迷迷糊糊说:“可是梁桉一,我那时候以为,你一定很快就把我忘记了......”

真正睡着前,意识模糊地听见梁桉一说,忘记她太难,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