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之后又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悻悻地顿住,最后慢吞吞解释:“没有,因为房间里其他嘉宾在休息,要小声一点。”

张岚不疑有他:“我们思婉就是懂事。”

薛思婉讲话的时候靠着走廊略微湿润的墙壁,不远处的窗子大开着,骤风把雨水带到她周围。

身上的灰色套头卫衣被沾湿,落下一滴又一点的深灰色的雨痕。

雨水也落在她指背上,冷冰冰,冷进指骨里。

她看着手上的雨滴越来越多,很轻很轻地出一口气,叫了一声:“岚姐……”

“嗯?”张岚是过了两秒才应声的,听筒的背景音里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看样子也是,这个点还在忙工作。

应了声之后,她又问薛思婉:“怎么啦?”

薛思婉又是沉默。

嘴上沉默着不说话。

心里已经说了一万句。

她想说岚姐我真的在这里呆不下去了,一刻钟,一秒钟,一点也待不下去了。

她是最擅长忍耐、假装、委曲求全的人。可是现在装模作样也快要装不下去了。

想说岚姐我想要回沪市,想要回没有人打扰的家,想说岚姐可不可以过来接我。

……

很多很多话想说。

可是也仅仅是想。

所有的话都在出口之前,被她死死按在喉咙里,没有一个音符可以突破防线。

她就是这么一个,封闭的人。

不敢要求别人,不想麻烦别人,更不善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讲出来。

她担心自己做的有一点不好,身边的人就会离她而去。

可他们最后还是都离开了。

……

她总在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