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思婉到家就来”

“跟我在一起就让你那么难受么。”

他声音沉得发窒, 在薛思婉脑海中一遍遍重复播放,单线循环。

刚刚当着满一屋子的人,相熟的不熟的, 身边团队的同事, 未来节目组朝夕相处的工作人员。

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拉着她越过客厅,顶着所有人的目光洗礼出门来。

手腕被包裹的余温尚未褪尽,下巴被人钳住, 有种透过皮肤透过脂肪, 骨骼相接的碰撞感。

她被迫抬眼,被迫无限制地靠近,半湿的鸭舌帽檐无声地撞上对方的帽檐, 本就深暗的光线被两顶交叠的帽檐几乎遮盖尽净。

两个人在这临时搭建的窄小空间下,呼吸不可控地辗转交/合。

一寸寸, 渗透进对方身体里。

薛思婉脸上的墨镜不知什么时候被对方随手摘去,丢在车上哪一个不知名角落。

他们就在这昏暗的, 逼仄的, 狭小的车厢里。

模糊地相视。

薛思婉触及对方沾染着淡烟草味的气息,无意识地屏息。

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呢。

在小屋的最后一晚夺掉她的烟,讲那样的话。

她已经决定好要再一意孤行一回,他又走了。

杳无音信地走。

他总是这样。

来来去去自由无拘,也反反复复地将她摁进暗无天日的深沼里一而再地碾落成泥。

薛思婉圆睁着眼看梁亦辞, 隔着不足十公分的距离, 觉得眼睛酸涩肿胀,快要到了极点。

半晌的沉默。

驾驶座上男人须臾开口。

“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