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进包房落座,唐婉儿让服务生泡了一壶茶过来:“今日在座的,除了舒彦一个男士,其他的都是女士,就以茶代酒?”

“唐小姐,难道女子就不能喝酒了?”黄明君说道。

“我说错话了,黄校长喝酒,我让他们上酒。”

“只是指出你的性别归类而已。我不喝酒。”

唐婉儿执壶给大家倒茶:“嘉树那个小子最近在做什么?《碧玉簪》戏文已经改出来了,他也不来看看唱词。”

“我等下跟他说,让他来。”

“什么《碧玉簪》?”黄明君问。

唐婉儿坐下:“就是舒彦的好友,秦瑜的邻居,他们这段绯闻里的另外一位男士,认为绍兴女子文戏《碧玉簪》大团圆的结局不好。他认为……”

黄明君听唐婉儿说完,拍案叫绝:“说得好!既然女子是无过错的一方,为什么不能有好的结局?我看《碧玉簪》的时候也很不舒服,凭什么这个王玉林跪一跪,李秀英就能回去。让李秀英回去不就是屈从于父权夫权吗?”

陈锳往宋舒彦看去:“我们要大力在华美戏院推广这个版本的《碧玉簪》,同时也推海东的布料,改变大家印象里国内的布料质量不好的印象。”

“这倒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宋舒彦转头看秦瑜正笑语晏晏地跟黄明君说话,想起《碧玉簪》一时间他心情复杂,不过就想父亲说的,这个时候不一口咬定自己与秦瑜是兄妹,难道要让自己顶个蠢钝被戴绿帽的名头,难道要让小瑜被人认为是浮荡之人?她虽然不是自己的妻子,但是对宋家可谓一片赤诚,怎么可以让她受到伤害?

“小瑜,咱们就这么办!利用这次他们污蔑你们三个,我们搞得声势浩大,帮助妇女能够坚强地站起来。”

“嗯,我会回去让史密斯夫人也写一篇对我的评价,以及她对妇女权益的看法。明明她才是铭泰最大的股东,却因为她是一名女性,长期被质疑,费了多少周折和艰难才拿下铭泰的控制权。”

“这次反击一定要彻底。”

宋舒彦看着几位女子,一个个群情激昂,他有些插不上话,却在她们的谈话中,似乎看到了沉默不语的母亲,母亲跟她们截然不同,她们是鲜活的,向上的。

聊过了如何应对流言,陈锳已经说到姮娥服装了,她说:“虽然小瑜提供的设计思路很好,但是我实在无法放弃心中对旗袍之爱。我说唐婉儿,你就不能把你们华美女装部的绣花师傅分我一个吗?”

“我怎么分你?我这里这么多富太太要做旗袍,一共就两位出色的师傅,还要带一帮子小徒弟,你那里都是做成衣的,相对要求没那么高。”唐婉儿拒绝陈锳。

绣花?宋舒彦抬头:“六姐姐,不如我帮你问问我母亲,她愿不愿意出来做事?”

“宋太太?”

“嗯,我大姨母与我母亲相差十六岁,姨母远嫁苏州,母亲儿时常住姨母家中,我母亲与我大表姐年龄相仿。我姨夫是书画家陆舫,他在教女儿的同时,也教我母亲。姑苏绣技名满天下,我母亲七岁弄针学绣,后又师从绣艺大师沈寿,十五六岁已是被人称颂的巧手,只是嫁与我父亲之后,耽于后宅事务,只把绣花作为消遣。出门机会不多,见的东西少了,可能有些技巧和图样过时了。不过她的画技和绣技都在。”宋舒彦第一次特别想把母亲带出去,让她去做她喜欢的事。

“竟有这般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