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逸思面色冷静地在工具箱里取出道具。

费隆准备有炸药,但能通过检查带上来的份量太少、危险性也太小,对于游轮这个庞然巨物来说,并不能算是多大的威胁。

她们得自制。

首先是□□。

酒精、洗洁精、小苏打,在游轮上都可以找得到。

其他的材料也有一定储备。

除此之外,她还得联系人。

得有人负责掌控边良泽在船上的动向,有人负责监视追踪下船之后的边良泽,有人负责疏散游客,还得有人接应她带着那些人质跑出去。

她的手指指节有红色的擦伤和磕碰,全无在意一般低头,安静地在一柄枪上擦拭着。

一个紧张的夜晚。

尤逸思无数次面临过濒死的险境,这次不同的是,今夜或许也是两种世界的分水岭。

成功完成,边良泽及其团伙被剿灭,未来依然行走于正轨。

任务失败,边良泽的谋划成功——又或者是因为出了意外,未来或许依旧是末日。

那个没有糖的,没有物资,没有亲缘,也没有希望的末日。

风平浪静的良夜,一轮月明的漆黑海上,游轮十二层里,每扇窗中都是一格人生。

这无数扇窗里,只有她一个人清楚今夜面临什么抉择。

孤独和先瞻必须同时拥有吗?

这个问题好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尤逸思的脑海里。

或许不是她自己想问的。

而是别人问她的。

好像是,曾经有人问过她这样的问题,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是在什么情境下问的。

忽然之间,她又想到一句话。淡淡的,像回荡在耳边。

人有自我保护机制,会促使痛苦的记忆被淡忘。

尤逸思擦着枪的手顿了顿。

贝弗利屏着呼吸,小声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