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里的报纸,顺手摘掉读书镜,“体育课逃课,朋友喊你打篮球你也从来不去,能有老大高才稀奇。”

意思是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不要有事没事就怪遗传基因。

“不要学你二哥。”谢慎之想不到该说什么,跟在父亲后面干巴巴地补充。

“多锻炼身体才能健康。”

青年这样说,语调古板得一派天然,活像哪里走出来的老干部。

“……”说得好像他不锻炼一样。

他只是不喜欢球类运动而已。

谢思之后槽牙咬得咯吱响,愈发觉得这个家确实不太能继续待下去了。

一想到青年是好心解围,才会被其他家人围攻的,李珩心里就充满了愧疚。

虽然他的二哥有时不太正经,但是个好二哥。

少年装作无事发生,给他夹了两个小笼包,又把面前装了醋的蘸碟也推过去。

他试图像对方之前给自己抛飞眼一样,也以眼神传递感谢和鼓励,却猝然间撞上一双黑沉的眸。

是谢笃之。

青年眸光带不解,隐隐能看出失落。

可能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他骗说早睡。

被他这么一看,少年顿时把刚刚打算做的事抛到脑后,心虚移开视线。

想到自己的作为,他更愧疚了,斟酌片刻,往谢笃之碗里夹了一个小笼包。

——大概算讨好,或者说作为心虚的弥补……?

李珩不确定地想。

残存的良心让他无法保持沉默,直到话题彻底过去,早餐结束。

“我昨天休息得很早,半夜睡醒后就多看了会儿书,没注意时间。”

他带着点难为情颇为含糊地开口,颠倒了一下因果,“下次……会注意的。”

等下次,他就已经调整好状态,不会像今天这样精神恍惚了。

“会不会是床太硬?”谢夫人也顾不上翻旧账了,开始担心他睡不好,“让福叔给你换成那种水床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