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少年脑袋还带着点沉。

猫团成了球,缩在他怀里,人和猫身上都盖着毯子,夕阳的余烬洒在上面,落地窗外则是一片温柔又模糊,逐渐染上鸦色的蓝。

居然已经快下午六点了。

李珩从厚厚的毛毯上爬起来,对窗外的天发了会儿呆。

他想起来自己会不小心在地上睡着,是因为他中午的时候贪甜,喝了几口酒,所以才会在给猫梳毛的时候突然犯了困。

哦,还有,喝酒之后,他拦住了要出门办事的谢笃之,说了很多话。

回忆起的当时场景,少年除了心虚,还有一种弄弄的窘迫感。

虽然他自我感觉前面实事求是的部分发挥得还算不错,有理有据,但在谢笃之问他,如果他不同意要怎么办的时候,话题就拐进到了很奇怪的方向。

不对,应该再前面一点,在他把某个念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说出来,堂而皇之以“寿星”自居的时候,话题就拐到奇怪的方向了。

少年绝望地在双颊上揉了好几下。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样说。

……弄得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笃之了。

他到底是怎么想到要卡在生日这天,去堵谢笃之的呢? 明明只要在手机上发送几条消息,尽可能说清楚就好,谢笃之才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商人。

谢笃之会因为这件事讨厌他吗?

无法排除这个可能,少年顿时更绝望地捏住了暹罗的腮肉,使劲朝外拉了几下。

所以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有立场训斥和指责小吱恃宠而骄的?明明恃宠而骄的人是他自己才对。

脾气渐长的暹罗伸出爪子,拍掉少年的手,翻过身继续酣睡。

——它肚子下面那块有点的猫也已经长出来了,最起码不仔细看,不会发现那一小块曾经不和谐过。

李珩气鼓鼓地摇醒了猫。

暹罗撑了个懒腰,转眼就跳上猫爬架,居高临下看着他,仿佛在嘲笑人类何其愚蠢。

“没良心的小坏蛋。”

他嘟囔着起身,把地上的毯子也抱起来。

当然,话是这样说,离开房间之前,少年特地给拆了包小鱼干放在碗里,以免它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