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 太子如常上朝,丝毫没有受到东宫走水一事的影响,朝臣看在眼里, 待下朝后,对此事的议论反而淡了。

此事传到后宫,皇后事无巨细的讲给了建熙帝听。

建熙帝靠坐床头,手里握着一卷书,听皇后说完, 他笑了笑, 缓缓道:“千教万授, 不如一试。”

皇后见建熙帝也这般淡定, 也不似早间那般焦虑,但她还是道:“宸儿如今重任加身, 身边的人更该仔细精明着些。若再出现昨夜那种事, 臣妾的心都得吓出来。”

建熙帝沉默片刻,拍了拍皇后的手:“不急。”

皇后愣了愣:“陛下?”

建熙帝沉声道:“你纵是将他护的密不透风,也终有要放手的一日,能这样护到几时,倒不如趁着我们还有力气时,先放手让他去做,即便真出什么错漏,也还有挽救的机会。”

皇后闻言, 终是没再说什么。

谢原在宫中了解情况后,便直接回了谢府,接上岁安往北山去。

一路上,他和岁安说了宫中的情况,和岁安想的差不多。

两人刚到北山, 祝维流就找过来了。

各州道要参加祭礼的人都在赶往长安,不日便会抵达。

类似樊家、祝家,桓王安王,因处于军事重镇,所以不会在此行上耽误太久,可能祭礼当日到,结束后立即返程。

而不在长安城内的王孙侯爵或是各州道官员,大约担心建熙帝会像白水河漕运贪污案那样,是攒着什么目的借题发挥,所以不敢怠慢,可能还会提早许多来,这就需要提前将安置的位置腾出来,还要安排守卫。

祝维流搞来了名册和一张城防图,图上标记除了各个官驿和别苑的位置。

“毕竟是长公主的丧仪,所以我拿来给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安排的地方。”

谢原看着祝维流拿出来的东西,想到些别的事,眼见岁安已接过图册在看,便没有多说。

片刻后,岁安回道,“这个安排没问题。不过,还不够。各州道文臣武将和记录在册的皇室王爵都是奉旨来长安,如果有什么闪失,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祝维流挑唇一笑:“当然是要做两手准备。你看到的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布控,至于暗中的布置,这不是找你来商量了吗。”

岁安原本在思索什么,忽的,她的眼神慢慢从手中的图册慢慢移到了面前的祝维流身上。

谢原察觉她的目光,垂眼敛眸,假装没看到,而他这个反应,又被祝维流看在眼里。

祝维流毫不客气在岁安面前一挥:“看什么呢?”

岁安还在看祝维流,忽道:“你这名册和图纸,是哪里来的?”

祝维流卡住,谢原眼神一动,刚才压下去的思绪又冒了出来。

他看着祝维流的反应,心道,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