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出嫁了吗?嫁到谢家了是吧。”

“出嫁不能回娘家?”

“其实我有个疑问,都说山长收徒但看眼缘资质,理当不分男女。我家乡还有男女共学的学堂呢,上课时垂帘隔开即可,怎得北山盛名在前,却没有女弟子呢?”

“你果然是后来的,什么都不懂。”

“听说北山以前收女学生的,上至金枝玉叶,下至普通民女,过了考核都可以读书,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弟子就没有了。”

“咳。”前方一声轻咳,满堂寂静。

李耀已停了讲课,端过凉茶缸子饮了一口,润过的嗓音清润,扫过的目光却冷:“在下面讲多不自在,上这儿来讲如何?”

他精准无误的扫过几个讲小话的学生,半点情面都不给。

几人懊悔不已,纷纷垂首不敢对视。

李耀看了几人一眼,短暂停顿后,又继续讲下去。

直至上午的散学铃响,李耀出了教舍,几个人还蔫巴巴的坐在那儿。

有新来的师弟觉得有趣,不过是被山长点名批评,打击这么大吗?

不多时,一个半人高的白衣小童子双手捧着一套书,神色肃然的走了进来。

“山长有言,朱生、王生与刘生违反课堂纪律,有辱尊师之道,罚抄《礼记》三遍,三日后交,山长将亲考大义,口问三十条,三条不通者,退学。”

新来的师弟险些吓出血泪。

……

李耀回到休憩的小舍,进门就笑了一声:“这不是谢家夫人么,怎么有功夫来这里了。”

李耀的案头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井然有序,岁安并不在意父亲的打趣,乖巧请安。

午膳是和父亲一道用的,父女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午休结束,下午快上课前岁安才起身拜别。

等会儿她就要回谢府了。

李耀无奈的看她一眼,摆手故作驱赶:“走走走。”

嘴上这么说,脚下却跟着一路送她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