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门,谢佑的支持者也聚在一起宽慰他。

“来了就来了,还怕那些杂碎不成?”

“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他们还敢颠倒黑白不成?宗承,既然来了就别怕,咱们都在呢,他们若真敢凭空污蔑,咱们就能请学监、学政和祭酒来主持公道!一旦能定他们个口舌之罪,看他们还敢不敢乱吠!”

人一旦受委屈冤枉,身边若有人为自己发声,极易感动受鼓舞,也更有底气去抵抗。

换在从前,谢佑会鼓足底气去跟那些冤枉他的人对质,但今日,他并没有这么做。

“多谢大家的信任。”谢佑神色凝重的起身,冲友人深深一拜:“这件事情,我的确很气愤,但如今我已通了。学业繁重,旬试月试接踵而至,无端被污蔑确实无奈,若因此耽误学业便是不该。我是如此,亦不希望大家因此事耽误学业,都散了吧,读书要紧。”

此话一出,周遭都愣了愣。

了解谢佑之人都知他性格纯粹,非黑即白,又因志向在心,一直很希望尽早步入仕途实现抱负,张生的事情若真赖到他身上,必会影响名誉与仕途。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还在生气,可他愣是忍住了,表现的四平八稳。

友人唏嘘道:“你若早有这觉悟,当日也不会和张生争执了。”

谢佑苦笑:“吃一次亏是单纯,吃两次便是蠢了。”

众人看着谢佑,越发面露感慨之态,拍肩安抚。

“放心,我们都相信你,支持你!”

敦促友人认真读书,驱散众人后,谢佑起身去了茅房。

国子监的茅房都是单间门隔开,谢佑面不改色的走进来,门板一合,表情就裂了。

气死了!

他要气死了!

张骁带伤还来,跟故意博同情似的,招惹了一帮人在那说三道四,他今早就见到好些人三五成群的议论,一看到他便作鸟兽散。

这么有同情心正义感,站他面前说啊,说大声点啊!

站在茅厕里对空狠狠挥了几拳,谢佑慢慢平静下来,脑子里一遍遍回顾着大嫂的教导。

【你可以愤怒,但不可以将它们对外示向任何人;你也可以委屈,但不该由你自己道出,得让旁人感受到你的委屈。就好像张生遇袭,他的母亲,他的友人,甚至素不相识听闻此事的外人,他们替他说一句话,胜过他自己叫十句屈。】

是的,就是这样。

我委屈,但我不说。

他已感受到内里的智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