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着不动啊,”靖安长公主适时地开口:“陛下,口说无凭,还是将人证请上堂,对质清楚的好。”

建熙帝看了长公主一眼,“皇姐言之有理,证人何在?”

何在?自然是早已准备好。

随着建熙帝发话,等候在外的证人与昨日参宴之人纷纷入内,毫无例外,参宴之人皆悲情高呼,自己是为国之忧而忧,一时情难自禁,大放情怀,这才失了礼数。

后来李氏娘子前来,将他们一一送回府邸,他们在车中相拥痛哭,也是因情绪未受,加上饮了些酒,下车时打了晃儿,摔跤崴脚的都是正常。

人证就更是无措了,他们的确只看到这些官员郎君们哭着下车,并无人对他们拳打脚踢,更别提刀剑相向。

他们哭得太凶了,看起来好可怜,难免让人觉得是受了什么委屈。

众官员闻言,相继肃起脸,郑重的摇摇手,非也非也,不是委屈,是为国共情!

事实已经相当明显了。

谢原望向朱明焕:“敢问朱中丞还有何疑惑,这本,还参吗?”

朱明焕神色几遍,最终冷静下来,对建熙帝一拜:“陛下,靖安长公主护女心切,臣无话可说。”

靖安长公主抬手支头,嘴角轻轻勾了一下,谢原闻言,也是淡定得很。

身在朝堂,不到最后一步,就不能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

更何况朱明焕还是言官,但凡他承认自己曾错参,那就等于给自己挖坑,往后再有参,只会被堵一句——恐是误信流言。

所以,即便现在人证已无,甚至局势颠倒,他也只能用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来盖过。

谢原:“朱中丞说的不错,既事实有误,就应当查个明白,即便是护,也是在护公理与清白!事实在前,也的确不必多说,臣恳请陛下裁决。”

靖安长公主亦起身:“请陛下裁决。”

建熙帝默了默,看向朱明焕:“朱中丞,还参吗?”

殿中一默,连朱明焕都哑了哑,这是非逼他表态了。

若参,那就是不服硬刚,不参,就是认错认怂。

“臣……”

“陛下。”谢原再拜,竟为朱明焕解了围:“臣以为,朝上应以国事为先,时辰宝贵。今已查明此事真相,便可揭过,再议其他。”

建熙帝笑了一声:“谢卿言之有理。”言罢,当真没再追究,仿佛刚才那一句是故意逗弄,朱明焕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默不作声退回原位。

“既已无事,本宫便不搅扰诸位大人与陛下商议国事了。”靖安长公主起身,冲上方一拜,得建熙帝回应,便离开了晗光殿,至此,此事就算彻底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