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原道出“爱意”二字时, 岁安微微愣住。

要这么说,她在北山的房里藏得更多,他之前见到怎么不提?

谢原并非痴缠风月情爱的人, 忽然说出这话,实在有些反常。

她疑惑的拧眉, 低声呢喃:“你说什么胡话呢……”

谢原把人箍在怀里, 含笑端详:“怎么就是胡话了。喜欢一个人,无非是想着念着,追着盼着,一张手帕, 一句诗词,但凡和对方有关的东西,都会小心翼翼品味、珍藏。”

谢原的指尖细细描过岁安的脸,眼神渐深:“可是岁岁没有。是因为没有那么喜欢我吗?”

岁安眸光一动,眉间慢慢松开。

他方才也喝了酒, 带了微弱的酒气, 也不知是不是仗着酒劲在说这话。

片刻后,岁安神情一软,笑了起来:“你这话好没道理。”

谢原:“哪里没道理?”

岁安眸光清净无杂, 慢条斯理道:“男女相爱,便生相思, 然相思多因分离起, 你就在我身边, 在我面前, 我只管欢喜,何须思你盼你?我伸手就能碰到你,展臂就能抱到你, 难道不比一张手帕,一句诗词更实在、更有温度吗?”

谢原沉笑一声,好整以暇的评价:“狡辩。”

岁安又是一愣:“你……是不是喝多了?”

谢原眼神一凝,意外的清醒冷静下来。

其实,何须祖父提示。

即便才成婚几日,他依旧可以从细碎的相处里窥见端倪。

新婚的事,她起先感到委屈,可在察觉北山动作后,她竟反过来安抚他。

回门时,她发现了霍岭的存在,猜到当日绑架一事有蹊跷,第一反应是愧对他。

谢原甚至觉得,但凡自己在霍岭的事上没能想通,有被欺被辱之感,当时便是提出合离,她也是可以接受的,所以他才立刻打断她,表明了态度。

他娶她进门,又有诸多顾忌与安排,岂会不让自己的人多留意她的举动。

她进府后,明明察觉自己似乎被隔开了,悄悄派人探问府中的事,到了他面前,除了用一句“小表妹”调侃自己,便再不多提。

若她真的想掌权管家,谢原反倒觉得没什么,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有人替他分担,他不必再分心照料母亲这头的拉杂小事,何乐而不为?

他之所以阻拦,是顾虑她身体抱恙,也不想她因为嫁了他,便从简单无忧变得琐事烦扰不断,可她装作无事,仅仅是因为他不愿她来插手。

就连刚刚二郎找她说了那番话,他回来了,她也只字不提。

谢原以为自己娶了一个小娇娘,有些聪明、机灵,还有些无伤大雅的狡猾演技,更因她抱恙在身,激起一层爱与责任加持的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