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谢原终于从昏迷中转醒。

入眼是座荒屋,透过窗户可见外面已经入夜。

屋内没有生火,适应后也能看清,他被捆了手脚,屈膝坐在地上,背靠冷墙。

李岁安挨着他,也是相同处境,好在身无外伤,意识清醒。

门口守着两个蒙面人,谢原试图套其来历,以寻自救对策,奈何这两人活似木桩门神,只守不应,谢原问了几句,无果,只好放弃追问,转而询问李岁安。

“李娘子可知这些人的来历,或有何线索?”

岁安学谢原压低声音:“我也不知。”

谢原默然。

他们醒来,对方不闻不问,他们交谈,也不管不顾,像是防着被他们套出什么线索。

明着问不出底细,便只能用诓的了。

谢原略一思索,目光锁定在李岁安身上,忽道:“可谢某觉得,对方像是冲着李娘子来的,你再想想,只有知道主谋是谁,才知如何谈判自救。”

岁安微愣。

谢原声音比刚才大了些,似乎相当心焦意乱。

他……在迁怒吗?还是害怕?

见岁安不语,谢原越发显出焦虑与急切:“李娘子别忘了,过了今夜就是春神祭,李娘子是圣人钦点的春祭福女,万众瞩目,你若缺席,圣人必问行踪,此事便将闹大。你便是为了自己的清白,也该好好想想!”

暗色中,门口那两人同时有了动静,虽然细微,但谢原还是察觉了。

他们在听。

正当谢原打算继续引导李岁安时,沉默的少女忽然问道:“你什么意思?”

习惯黑暗后,视物越发清晰,谢原甚至能看清李岁安蹙起的眉、紧抿的唇,以及她浑身上下突兀生出的尖锐感与夹杂其中、若隐若现的委屈感。

这与她此前所表现的乖巧无害截然不同。

“谢大郎君!”岁安拔高嗓门,是情绪催动所致:“你现在是在怪我?是要将所有的责任归于我?是我得罪了人引来灾祸、害你有此一劫?”

三个问句,气势层层拔高,一声更比一声尖。

谢原给问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