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工具,我会累、也会疼。”

“他们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他们了。”

或许真如顾砚所说。

只要他们在溧洋多住两年,等到楚家人认定的、他的那道死劫过后,若他还没死的话……就能顺理成章的取楚钰而代之,成为楚家少主,日后也能彻底掌控楚家。

可真要是那样的话……

他这么多年为求他们认可做的那些事和努力,就彻底成了笑话。

楚月凝并不愿意以“命中注定的死劫过了、我却没死”这种理由得到楚家人的承认。

或者说,他如今并不在意楚家承认他与否。

他有了新的人生,新的软肋和依靠。

那人就坐在他身边,看他时坚定若磐石的眼神会如同春水般略微晃动,被他逗弄的时候会,脸红心跳、气喘吁吁的撒娇讨饶,是独属于他一人、且只有他的宝贝。

他将这些封存许久的情绪分享出来时,楚家的影子在他心目中就已经慢慢淡去了,而从楚家族谱划出来的想法,从很早以前就在他心里扎了根,只不过如今恰好到了时候而已。

让他留恋的是溧洋,并非楚家。

楚月凝不在,顾砚只能磨蹭着自己起床。

穿好衣服出门,外间竹编小桌上扣着还温热的鱼片粥,和两个绿皮的咸鸭蛋,八个摆在蒸笼里的水晶虾饺,都是楚月凝给他做好的早饭。

顾砚用提前盛在盆中的清水洗漱过后,坐下来慢吞吞地吃过早饭,收拾好碗筷坐到能看到水面的窗户底下,拿起昨日没拟完的药方开始琢磨。

养伤期间,他不能擅自动用灵力修炼。

平日里除了练练剑、稍微活动活动筋骨外,也无事可干,干脆将之前在秘境里那位前辈给的医修典籍都搬出来、细细琢磨。

楚月凝乐得他有事情打发时间。

专程寻了炼器坊给他打了整套的金针,又将那些受了伤的楚家子弟拎过来给他练手。随着那些个伤员被他扎得吱哇乱叫,捂着胳膊满屋子乱窜。

顾砚倒是很快摸索出来些许治伤的经验。

又恰好翻到之前北疆城医修给他开的治元婴有伤的方子,对照着医典上有关内容修修改改,去城中抓了副药回来泡了两回药浴,效果略胜于无。

他琢磨着药方里药材的主臣关系,打算再将药浴方子稍作修改,将里头强筋健骨的药材减少,多添些活血通络的药材进去,试试效果会不会好。

正坐在窗户下捏着笔垂头改方子。